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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夫人想着想着,眼圈一红,眼泪珠子便又滚了下来。
两个孩子都没什么异议,两家便商量着找了个黄道吉日准备正式请双方父母碰个面,纳吉,纳征,最后再把婚期定下来。
届时也好将秦恒带到族长面前,过了明路,正式将人记入邹家大房族谱。
两家会面的这一日,秦父、秦家大哥大嫂,和秦氏夫妇两个都来了,可谓是诚意满满。
邹茂才作为家里的老人和两家的亲戚自然也被邀请来为两个孩子保媒。
秦家父子几个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没什么大的主意,期间全靠秦氏和张媒婆两个一力促成。
邹家这边,邹文廷依旧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两只眼睛木愣愣地看着一屋子的生人,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倒把秦家父子两个看得有些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行差踏错一步给自家儿子、弟弟抹黑。
好在当张媒婆提出:“若是两家父母都没什么异议,咱们就趁早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
时,他也并未反对。
这倒是让秦家父子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接下来的纳吉、纳征,请期都顺理成章地进行得很顺利。
期间秦恒还特意托姐姐到邹家给玉婵送来一只攒珠蝴蝶钗作为定礼,东西虽然谈不上贵重,却胜在用心。
玉婵也按照习俗回赠给他自己亲手做的鞋袜。
或许是一切进行得太过顺利,顺利得反倒叫邹夫人有些不安。
直到这日,两家定下日子请来二叔公邹茂业,准备开祠堂,正式将秦恒记入族谱。
一家子叔伯长辈齐聚长生堂,从朝阳初升直等到日影西移,却迟迟等不来秦恒的身影。
邹文敬看着屋内逐渐暗下来的光线,再也坐不住,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甩了甩袖子。
“我说三叔,这桩婚事可是您老人家保的媒。
姓秦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今儿开宗祠,请族谱这么大的日子,他人呢?咱们这一屋子老老少少饿着肚子从上午等到下午,还不见他半个人影儿。
他们秦家要是临时反了悔,倒是派人过来给个准信儿呐。
没得叫咱们干巴巴地等上这么久。”
邹茂才掀开眼皮瞥了眼族长邹茂业脸上的神情,按着椅子扶手起身,抬手哆哆嗦嗦擦着额上冒出来的冷汗道:“已经……已经派人去找了,许是……许是路上被什么绊住了脚。”
说完看向大儿子邹文清,一脸恼怒道:“这恒哥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邹文清一脸茫然,又把视线转向了他的儿子邹玉亭,怒斥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问问你媳妇人找着了没!”
邹玉亭唯唯诺诺应了声,怂头搭脑地跑了出去。
邹文敬仰着脖子冷哼一声,拢起袖子道:“我看呐,秦家那小子今儿是不会来了。
大家伙等了这大半日功夫,等到外头天都快黑了。
不如都散了,散了吧。”
坐在他底下的邹玉华、邹玉轩兄弟两个也跟着起哄,“散了吧,散了吧。”
邹茂才父子两个见状不得不舍下一张老脸,走到小辈们面前不住地朝他们拱手作揖。
“诶,不能散,不能散,咱们再等等,再等等!”
“他秦小郎不过是一个外四路的亲戚,凭什么还叫咱们等,咱们等这么久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了。
他迟迟不来,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嘛。”
“对呀对呀,要不是看在三叔公和文廷叔的面子上,咱们犯得着饿着肚子巴巴地等这么久吗?”
邹茂业坐在上首的红木椅上,双目微阖,手里依旧盘着条乌黑油亮的合香手串,好似对子侄们的纷争充耳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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