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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绾一时失语,罕见的无措,指尖夹着的还未点燃的烟动了动。
她又没做什么,甚至连重话都没说一句,他就红了眼眶?在这样的场景下,霍绾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抢占了准妹夫的恶霸?不过这样的恶毒角色,倒是挺符合她一贯的人设作风的,所以她并不排斥。
只是,厉濯羽这副可怜模样,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她不明所以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丢下了手中的香烟,心口莫名一阵烦闷,原本想要表达对这桩婚事的不满也只能全部咽了下去。
罢了。
她和厉濯羽说起来也算是同病相怜,都是碍于老爷子的威压,不得不凑成一对。
不过,这样的日子……总算是快要到头了。
“我要休息了,你请便吧。”
说着,霍绾恹恹地阖上了眼,脑袋枕在皮质沙发的扶手上,纤细莹白的手指穿插在湿漉漉的发间,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精神,惺忪的神态里流露出了某种不知名的疲惫。
房间里就这样失去了动静,久久都没有再传出任何声响。
如果不是不远处的那道视线实在是太过专注,霍绾还真以为人已经离开了她的卧室。
窗外雨声滴滴答答,落在房檐和窗框上,在灰蒙蒙的天色中钩织了一曲浑然天成的催眠旋律。
万籁俱寂之中,女人蝶翼般的长睫缓缓掀开,露出一双幽暗又瑰丽的绿瞳。
她歪过了脑袋,看向站在地毯中央那孤零零的颀长身影,面无表情道:“我真正的伤口,在后背上。”
几分钟后。
安静的卧室里。
深色的床褥与女人白皙细腻的肤色赫然形成了鲜明对比,精致的蝴蝶骨,流畅优美的背部弧线,还有那不禁一握的纤细腰肢,毫无疑问是一场视觉上的冲击。
更让人眼皮直跳,心跳也跟着加速的是……她背上那狰狞而渗人的、被利器捅穿后留下的疮面。
这段时间外界流言不断,相传霍绾一个月前在国中了枪,最后不治身亡。
事实上,她的确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九死一生。
只不过……她并未中枪。
而是差点被人一刀从背后捅穿,血肉-淋-漓,甚至可见森白的骨头。
只有极少人知道她遭遇暗杀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伤情如何。
外界的风言风语,尤其是传言她‘中枪不治身亡’这种荒谬的言论,她也就一直这样放任着,未曾理会过,也未曾管过。
“谁……”
少年那双水光潋滟的瞳眸缩放到了极致,凝结成冰,呼吸微微波动。
他的声线莫名有些嘶哑:“是谁做的,谁敢……”
霍绾背对着厉濯羽,趴在床上,并未察觉出他莫名波动的情绪。
“谁知道呢。”
她阖着眼,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漫不经心又毫不在意。
“老爷子?霍斯洺、霍皎皎,又或者其他忌惮我已久的人……”
“那……捅伤二小姐的那个人呢?他现在在哪?”
“可能……”
霍绾睁开了眼,像是认真思考了几秒,才不确定地吐出两个音节:“死了?”
她又补上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解释:“他被我命人丢进了蛇坑,之后就再也没管过了,可能还活着,但也不会比死了轻松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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