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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怀疑地瞟了眼曹丕。
夏侯尚把手一摊:“非也非也。
写诗之人名叫刘桢,字公幹,乃宗室子孙。
他祖父也是先朝文士,就是那位著过《辨和同之论》的刘曼山。”
曹丕凑到荀彧耳边夸奖道:“这个刘公幹小侄也见过,生得一表人才,现年二十七岁,为父守孝期满来至京师。
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府里又放出去那么多掾属,不妨……”
荀彧明白他们来意了,把帛书塞回曹丕手中,又拿起了公文,冷冰冰道:“朝廷用人之事不是你们该过问的。”
曹丕不死心:“我与那刘桢并无私情,这完全是为国举贤嘛。
再说即便瓜田李下令君不愿管,去跟毛孝先知会一声,辟到幕府当个掾属又有何妨?”
“既然这么简单,你们直接去求毛玠不就行了?”
荀彧一句话把仨小子噎住了,瞧他们尴尬的脸色,便知已在毛玠面前碰过钉子,又跑到这儿“打迂回”
来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木讷半晌曹丕又开了言,这次不叫“令君”
改叫“叔父”
了:“荀叔父啊,侄儿实话实说,毛孝先那张硬弓要是好拉我们就不给您添麻烦啦。
他选的官什么样您又不是不知道,但凡宗室名门都塞不进他那双眼,恨不得找帮穷鬼才好呢……”
“诶!
不要信口议论他人。”
荀彧怕这孩子乱谈是非惹出事儿来,“我这里差事堆成山,管不了别的,况且这也不合规矩,你们走吧。”
夏侯尚放胆按住荀彧手里的公文,乐呵呵道:“话是这么说,但您忍心看着才子埋没?您都说这诗写得好。”
“我是说了,”
荀彧板起面孔,“但治理天下不能就靠几首诗。
而且这是什么?斗鸡走狗纨绔子弟的勾当,能登大雅之堂?你们好好读读史书,春秋时,鲁国曾因斗鸡招致内乱,玩物丧志是要祸国的!”
曹真却道:“叔父言重了,能小复能大,刘桢也有正经文章,我取来叫您过目。”
“不必!
我没工夫看文章。”
曹丕拉住他的手央求道:“叔父何故拒人千里之外?您再想一想,此人既是名门之后又属刘氏宗亲,用这样的人多好啊?这也给朝廷增光呀!”
曹真也顺势拉住荀彧左手,夏侯尚牵起荀彧的胡须。
仨小子把昔日找大人要糖吃的本事拿出来,又摇又晃,左一个“叔父”
右一个“令君”
,叫得比蜜还甜。
荀彧实在拿他们没办法,这帮小子搅下去不知耽误多少事,又一琢磨,招个宗室子孙、文学之士也无可厚非,便道:“快撒手!
我管了,叫刘桢写份履历放我这儿,有机会我跟毛孝先提提。”
曹丕喜不自胜,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竹片名刺放到桌案上:“早就预备好了,叔父既然答应侄儿,千万可别忘了。”
“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荀彧郑重提醒。
“侄儿知道,以后绝不给您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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