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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陆珩没有遮掩,很痛快地说了实话,“查案只是一部分,后面手续还有很多。
尤其这个案子是在皇上跟前报备过的,更不能马虎。
你安心休息,等过两天雪化了,我把卷宗整理好,就带你回京。”
王言卿应好。
陪陆珩查案她还帮得上忙,一旦涉及锦衣卫内部流程她就不懂了。
这种事有陆珩在,王言卿完全不担心,每日按时喝药吃饭,安安静静等雪停。
三日后,王言卿的月信彻底走干净了,路上的雪也不足为惧。
陆珩带着比来时更臃肿的马车,以及梁氏女通奸一案始末卷宗,启程北上。
王言卿坐在马车里,听到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声。
马车似乎停了一会,随即在一片行礼声中启动,没入广阔的风声中。
她知道这是出城了。
王言卿将帘子掀开一条缝,无言望着背后巍峨高耸的保定府城墙。
如果不是他们横插一手,梁芙莫须有的通奸罪名根本无从申诉。
说不定等到明年春天,梁榕的尸体才会被人发现,而那时,梁芙已经死了许久,梁彬的千户也办下来了,真相会永远留在嘉靖十一年的朔朔寒冬。
王言卿放下车帘,抱着手炉重新坐好。
她背对着保定府,逐渐远去,前方,是一座更恢弘、更庄严,已等了他们许久的城池。
十二月十三,陆珩一行人抵达京城。
京城和保定不同,出入城门的队伍十分庞大,属下去前面出示令牌,陆珩留在队伍中,等着进城。
陈禹暄跟着陆珩身后,禀报道:“指挥使,郭镇抚使传来秘报,说那些人还是不肯承认。
首辅已派人来施压两次了,要锦衣卫放人。”
陆珩完全不意外,问:“还有呢?”
陈禹暄面露尴尬,小心觑着陆珩脸色,心惊胆战道:“还有人……弹劾指挥使,说您擅离职守,玩忽怠权。”
陆珩轻轻笑了,锦衣卫和文官集团是天生的敌人,那些御史弹劾他并不稀奇,但这次联动得这么快,锦衣卫内部,是不是也有人推波助澜呢?
陆珩正待说什么,眼睛扫到一个地方,忽然停住。
陈禹暄正等着陆珩发话,突然发现指挥使朝一个方向看去,脸上表情意味深长,他也停下动作,勒着马回头。
一个人披着纯黑貂毛斗篷,骑着一匹枣红骏马,缓缓靠近。
行到离队伍三步远的位置,他轻轻吁了一声,握住缰绳,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尤其在后方那辆马车上停了停。
最终他笑了下,矜贵轻缓地对陆珩点头:“陆大人,久违。”
王言卿在坐在车内,百无聊赖地等着。
一片嗡嗡声中,一道声音忽然穿过嘈杂的人群,厚重的车厢,若有若无钻入王言卿耳中。
这个声音……王言卿若有所感,隔着车帘,朝声音来处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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