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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映萱总是做着同样的梦,梦里她还在小学。
她的头上绑着漂亮的蝴蝶结,嘴上也涂上了黏糊糊的口红,她站在国旗下,面对的是一整学校的同学,她手里攥着稿子,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学校的围墙,不一会细密的汗就晕湿了稿子的边缘,她的脸涨得通红,心仿佛要从嗓子里蹦出来,她清了清嗓子,终于要开口,却被突然从角落里飞奔出来的小女孩撞在地上,鼻子流出鲜血,真实的一股热流让她猛地睁开了眼。
用手一擦,果然流出了鼻血,许是太干了。
她艰难的起身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截卫生纸止了血,想下床倒一杯水,却恍惚中碰到了一个温软的手臂,她吓了一跳,一句卧槽呼之欲出,却看到手臂的主人抬起了头,一双清澈的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几分柔和,几分疲惫。
那人仰着精致却有些疲惫的脸,眼中惊喜,眼圈却红了。
她还未说话,那人红着眼眶却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低声道“映萱,你终于醒了。”
语毕,韩映萱只看着他,她不知为何,像是被洋葱熏花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爬满了整张脸。
为什么流泪?
她觉得心口开了巨大的洞一样疼,疼的没办法呼吸。
可是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一些零星的画面也没有。
她有些慌乱,拼命地在脑中搜索着,仍然是徒劳。
“你是谁?”
她终于开口,说话哑的像是尖利的刀片刻在木头的声音,她自己都惊讶了,许是嗓子荒了很久。
那人看着她,良久,收了眼底的一抹难过,微微笑着“苏木深,映萱,我是苏木深啊。”
“苏木深?映萱?”
韩映萱拼命思索着,脑海里却闪过一个男孩子的脸,有些模糊,模糊的脸却多出许多熟悉感来,他转头调皮的喊“白蛇!”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一时慌神,她扶着床沿坐了起来,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不是那个记忆里面有些模糊的男生,可是他却知道她是谁,他刚刚一直趴在她的病床前守着她,肯定是很熟悉的人。
“映萱你别害怕,你前段时间得了癔症,我去请医生来看看。”
那人站起来,身姿高大,揉了下眼,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过了会他带着医生过来了,医生问她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谁,映萱摇头,又问她会不会乘法口诀,她有些无语,但是还是熟练地背了一半。
最后医生下定论说是分离性遗忘,癔症的一种表现。
也就是选择性的失忆,不能回忆起自己重要的事情等等说了一堆,又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说可以出院了。
第二天一早,苏木深便办好了出院手续,将她带到了一所公寓里,推开门,熟悉感扑面而来,这栋房子是欧式装修风格,很简约,但褚清看出墙上的画却个个价值不菲。
“我们以前就在这里住,你忘了吧。”
她转身,仍然不能适应这种像陌生人一样的亲切,摸摸头发不好意思道“确实记不得了。”
摸到头发她才发现自己是短发。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苏木深停了半晌“对,只有我们两个。”
“你的房间在楼上,一会我带你上去,饿了吧?我去做些饭吃。”
韩映萱坐下看着客厅的一个个透明的杯子,看着客厅的摆设发呆,不一会苏木申就做了一桌子的菜,忙招呼她坐下吃饭,小姑娘尝了后咂摸咂摸嘴感慨“很好吃”
。
对面那人看着她突然愣愣的,好像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稀罕事。
韩映萱并没有注意他,只是一个劲儿盯着眼前的菜发出猛烈攻击,不一会菜就下了大半,一碗米也很快就见底了,苏木深完全惊了,赶忙又起身给她盛了一碗米,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模样,即使是初中那次饿了两天,也没见她吃的这般狼吞虎咽,吃得这般不顾形象。
吃的这样小孩子气,真的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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