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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却不赞同:“张辽脾气直,不似于禁那般会做人,与诸将的关系处得不好。
武周是个耿介之人,有他在一旁约束,张辽多少还能收敛一些,我看把他俩拴在一起是对的,吵吵闹闹不至于犯大毛病,分开未必是好事。”
武周脚底下真快,斥候刚走他便气哼哼闯进来,扯着嗓子就喊:“启禀主公,那张文远拒不服从主公之命,竟私会昌霸准许其投降。
我接连劝阻他都不听,不但违反军令还把昌霸带到这儿来了,请主公狠狠惩办这个目无军法之徒!”
曹操无奈地摇了摇头——张辽草莽之气难脱,还是舍不了跟昌霸那帮人的义气。
军法明明规定围而后降者不赦,他竟全不放在眼里。
但是张辽毕竟是曹操器重的大将,当初为了收服他没少花心思,昌霸不过是一方小寇,因为这点儿事处置张辽实在不忍心。
曹操抚着帅案苦笑道:“伯南辛苦了,张辽之事就交给老夫办,你这几天鞍马劳顿又受了委屈,回帐休息去吧。”
武周情知他又要和稀泥,厉声道:“主公不能这样啊!
您得秉公而断!
张辽也太……”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
曹操不想听他说了,“张辽乃是一介武夫,不晓得什么规矩法令,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等他来了我好好劝劝他,一定叫他给你赔罪。”
“在下岂为区区意气之争?”
武周连连拱手,“前日主公也曾发下教令严申军法,今日张文远若能任意胡为,那明日满营众将都不听主公调遣,长此以往怎么得了?况且那贼徒昌霸,已是第四次造反,若还宽恕便是纵容,天下不法之徒以为主公处事宽纵,必然稍有不顺便要举兵,举兵不利便要投降,如此循环往复天下必乱啊!”
武周所言句句在理,曹操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郭嘉接过话头:“伯南兄说的固然不假,可昌霸与臧霸、孙观、尹礼、吴敦同是徐州之将,又都是莫逆之交。
昔日主公扫灭吕布,划东土诸郡归他们自治,如今臧霸等将广有功劳。
现在这时候治死昌霸,岂不是寒诸将之心?张辽将军大事化小也是一片苦心,伯南兄就不要过苛了。”
“对对对!”
曹操赶紧就坡下驴,“奉孝说得有理,伯南你放心,这些事老夫心里都有数,你就不要再挂怀了,等张辽来了老夫亲自为你们和解。”
张辽是勇猛善战的爱将,武周是效力多年的心腹,手心手背都不能伤。
武周还欲反驳,却有小校来报:“张辽将军告见!”
他听罢此语竟一甩衣袖扬长而去,恰与张辽走了个迎面,俩人错身而过就好像互相都没瞧见一样——这对将军和监军,简直是冤家对头。
张辽进了大帐匆忙跪倒:“末将参见主公!”
曹操正琢磨怎么教训他,随口答了一声:“起来吧。”
张辽却依旧跪着:“末将没有按军令行事,请主公治罪。”
明知是违抗军令还要坚持自己的做法,这等人拿他怎么办?曹操叹口气:“叫我说你什么好?算了吧……一会儿你回营给武伯南道歉,下次他再告到我这儿,老夫绝不饶你!”
张辽在曹营也不是一天两天,早料到是这个结果:“谢主公宽恕,在下以后一定谨守军令。”
这话说了无数遍,说完两人该闹还闹。
“昌霸在哪儿?”
张辽手指帐外——曹操并未见过昌霸,这会儿但见有一大汉袒胸露背自缚双臂跪在大纛之下。
此人生得虎背熊腰肚大十围,浑身都是黑黢黢的汗毛,一张紫微微的大胖脸,满脸横肉阔口咧腮,大耳朝怀翻鼻虬髯,二目突出眶外。
绑是绑上了,但仰着脸撇着嘴毫无请罪之态,两只大眼珠子转来转去东张西望。
“难怪这厮诨号叫做昌豨,果然是头无法无天的野猪!”
曹操不禁冷笑,“你是怎么劝降他的?”
张辽拱手道:“末将与夏侯将军兵围三公山日久,巡视之时发现昌霸总在山上注视我们,他的兵戍守山头放的箭也越来越少,我了解这厮的脾气,定是见我军势大心中犹豫,不知该战该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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