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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底气,光凭这份容色,现场余人也难质疑她的资格。
反天霄城阵营端出了行云堡、烽烟楼、落鹜庄和鸣珂帝里的结盟大菜,翠光涵这场鸿门宴的后半截,只能以“失速坠落”
四字形容:
须于鹤给阙入松两条路走,一是坐实武林公敌的指控,让天霄城四百多年的基业与舒意浓一同殉葬,渔阳七砦余其六;二是整军回城“清君侧”
,把攒掇少城主的小人——意指反对者——连同罪魁祸首舒意浓一并处置,再从旃州舒氏迎回新的继任者,届时无论是阙入松要垂帘听政,抑或取代主家成为云中寄的新主,新的渔阳同盟都将尽力支持自己人。
“须老鬼有这么能干啊,真看不出。”
乐鸣锋啧啧有声,很难说是感慨抑或狐疑。
阙入松的选择其实不多。
好在先前他应付莫宪卿时,附和了不少批评少主的话语,阙入松对外一贯予人稳重温和的形象,讲难听点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说到这份上,足见积怨已深。
须于鹤对于说服他可说是自信满满,果然得到阙二爷的笼统承诺,表示将回城彻查少主身边,究竟是哪些小人在作妖,离席之后便即召集庄中武士,刻不容缓,连夜驰往玄圃山。
渔阳七砦保有北地贵族驯鹰递信的传统,但鹰书并没有想像中安全。
扁毛畜生毕竟是畜生,天性难改,以饵料拦截猛禽、看完书信后再予以释放的手法,几百年前便已发展纯熟,再怎么勤于迭代换鹰都不可能根绝风险,连天霄城密探“荻隐鸥”
都常态养着拦截各砦鹰书的路子,认为自家能幸免于此,未免太过天真。
阙入松出发前只发一信,送给远在遐天谷的次子阙牧风,命他点齐兵马,于玄圃山地界会合,对少城主发动兵谏,以免她一错再错,陷天霄城于万劫不复。
父子俩会合后,沿途不曾谈论过此事,无论是酒叶山庄的护庄武士,抑或遐天谷的精锐鹘鹰卫,都不知此行的目的;直到逼近卫城,才隐约察觉不对。
然而,如忠犬般无法抗命的本能,早已深深刻进了他们的骨髓之中,就算阙家父子下令攻城,这些人也会贯彻到底,宛如梦游。
这与他们对玄圃舒氏的忠诚毫无扞格,懊悔、错愕、愤怒、感觉遭到背叛……那都是梦醒之后的事。
“我爹会说他信不过我的人,”
阙牧风咧嘴一笑。
“要我说呢,其实是我信不过他的。
若不小心说溜了嘴,演这出就没意义啦,干脆什么也别说。”
“你怎知你爹是玩假的?”
乐鸣锋抱臂冷笑,拇指啪嚓啪嚓地刮着下颔青髭,眸光阴冷。
“好不意思啊二爷,我纯粹是好奇。
万一这小子铁了心造反,一夹马肚大声喊杀,二爷不及劝阻,那是要一剑斩爱子于马下,以免铸成大错呢,还是就这么顺着玩儿下去?我个粗人愣是没想明白,二爷勿怪。”
这也是众人心中之疑。
阙入松缓缓抬头,似还想着要怎么分说,阙牧风却满不在乎地一耸肩,怡然笑道:
“我爹答不上的,叔,说不定他压根儿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阙家人不会写‘造反’二字,也看不见,我爹便照着描了满纸,也知我不认得,有甚好怕?想过造反的人,还敢跪在这儿?”
忍不住哈的一声,却非悲愤难抑,是真觉好笑。
“……牧风!”
阙入松回头瞪他一眼,捏紧的拳背上绷出青筋。
若说城外打儿子是作戏,此刻约莫是真心了。
他父子俩未带兵刃,孤身入城,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取决于说服少城主与否;谁都能插科打诨,唯独他两父子不能。
舒意浓与墨柳先生交换眼色,墨柳点了点头,女郎沉思片刻,才摆手道:“我明白了,阙伯伯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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