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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放鹰寨——”
便再也说不下去。
七玄盟非但没有中伏,显然在袭击浮鼎山庄之前,便已先收拾了放鹰寨,鸣珂帝里的人马也没能逃过毒手。
适才的仓皇撤退,肯定是做做样子,请君入瓮,若天霄城果真衔尾而去,不晓得要发生何等惨事。
舒意浓不幸言中,瞧着冯、岳二人之尸,俏脸上却无一丝料敌成真的得意或欣喜。
冯兰阁、岳云天是鸣珂帝里有数的高手,莫氏折损两位股肱重臣,决计不能善罢甘休。
问题是:放鹰寨被灭,代表鸣珂帝里所接获的线报是准确的,是天霄城置之不理,径来浮鼎山庄阻截七玄盟,才使冯、岳不得不以孤军迎敌,于情于理,舒意浓都不能说是毫无责任。
须于鹤与冯兰阁是过命的交情,陡见二人凄惨的死状,饶是他江湖论老,也难抑激动,才得如此失态。
赵阿根掖鸭鹅似的挟着赭袍老者眺望片刻,忽地松手,须于鹤压力一空,始觉精疲力竭,居然膝软顿地,眼睁睁瞧着少年走上前去。
舒意浓俏脸微变,掠前抓赵阿根肩膊,急唤:“梅……赵兄弟不可!”
岂料一扑落空,全没看清少年是如何闪过的,抬头见他已蹲在担架旁,伸手去摸尸体的面庞。
“嘶”
的一声白烟窜起,众人嗅到一缕刺鼻恶臭,便只吸入些许,也有强烈的晕眩反胃之感,可见毒性剧烈,纷纷掩退。
所幸毒烟消散得极快,须臾间就被夜风刮得干干净净;只见两具尸体的面部融烂,黄浊液体融冰似的淌带着猩红肉块,裸露出的颅骨坍软如垩泥,居然不成形状,烂穿的孔隙间隐约可见发青的脑块纹路,令人浑身发毛。
赵阿根从头至尾皆不曾挪避,始终蹲在尸体旁边,舒意浓吓得魂飞魄散,唯恐在烟气消散后看到一个半身糜烂不成人形的“麟童”
,以袖掩口,奔近些个又愕然止步,惊疑不定:“赵……赵兄弟,你——”
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我没事。”
少年摇头。
“我不怕毒,但少城主及诸位先莫靠近,这毒烟十分厉害,应是沾血即融,连骨骼都能蚀穿,还是搁会儿再收拾为好。”
轻描淡写,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舒意浓仔细端详,见他脸孔、手背等露出衣外的肌肤全无异样,与冯岳被侵蚀殆尽的可怖凹脸大相径庭,稍稍放心,暗忖:“据说水元之精能辟百毒,他是受水元之精庇佑而生的麒麟儿,有此异能,也不奇怪。”
爱才之心大盛,更坚定了将他带回玄圃山的决心。
七玄盟以火浣布袋套住冯、岳二长老的首级,可不是存了让人认尸的好心,而是借此布下毒烟机关。
要是舒意浓、须于鹤等或因审视,或因悲恸,不由分说凑近尸体,眼下便要多添几具溃烂新骸,死的还全是七砦中的当家要人。
须于鹤切齿咬牙,如嚼碎字句般,恨声眦目:“歹毒的妖人!
我须于鹤对天发誓,绝不与七玄外道善罢甘休!”
耳畔一人笑道:“择期不如撞日,咱们便现了了罢?”
须于鹤大惊转身,几欲贴面的咫尺间已不及擎出背上双钩,掌圈肘击,推挪运化,爆出连串劈啪劲响,蓦听一声闷哼,赭袍老者如断线的纸鸢倒飞出去,落地前便已失去意识,生死不知!
来人长笑声中,伴随天霄城众人此起彼落的短促呼喊,竟无一人来得及吐气开声,已然倒成一片,连乐鸣锋都没撑过两招,背脊重重撞上院墙,瘫软坐倒;勉力撑开涩重的眼皮,赫见来人披风猎猎、发黑如夜,面上的青铜鬼脸在冷月下闪着狞光,竟是去而复返的七玄盟主耿照!
孤身折回敌阵,直捣中枢,这份胆大实已到了令人心寒的地步,而七玄盟主的实力全不负其嚣狂,舒意浓的反应也只慢了这么两霎眼,周遭从人已无并立者,忙圈转“冰澈宝轮”
,唰唰唰连环递出,刺得七玄盟主不住倒退,每下都是贴着剑锋勉强避开,也亏得他后仰低头不假思索,才能抓住间不容发的霎那间。
两人如共舞般一进一退,无片刻稍停,彷佛为此对练过千遍万遍,才能攻得如此贴肉紧迫,又闪得毫厘不失,各逞奇技,简直好看得不得了。
个中奇险、攻守精绝,便不是一流高手都能深刻感受,天霄城众看得头皮发麻,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至极对决,本难久持,胜负到头只一霎,舒意浓的剑锋扎穿七玄之首的臂围,迸如水银泼溅,无从抵御;飞雪般的漫天散影劈得对手掌势渐乱,忽一凝实,径刺入对手的左肩!
“冰澈宝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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