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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也是种才能。”
“那请好好发挥你的才能,我现在确实很需要。”
女郎调皮地霎了霎眼。
“只是有件事,我挺在意。”
少年犹豫片刻,才决定要破坏眼前忒好的气氛,指着随地散落的物件,笑容从“亲昵”
退回到“客套”
,兴许还有几分谨慎小心。
“我没见你们携带野营器具,这些克难的棚架、准备堆篝火的柴薪等,是从庄里找出来的罢?你们原本就没打算扎营,而是直接驻扎在山庄之内。”
舒意浓柳眉横挑,带着三分不豫、三分衅意,似是在说“那又如何”
,既傲且娇,亦别有一番异样风情。
“祭出这些克难物什,总不会是少城主雅兴大发,突然想尝试野营之乐。”
少年以空锷挠首沉吟。
“从规模上看,也容不下忒多人。
我猜,是给这几位前来助拳的武林名宿住的。”
望向女郎,温润的眸中隐带锋芒,彷佛棉里藏针。
舒意浓当然不会输给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鬼,毫不退缩,含笑迎视。
“他们自恃身份,说是未得庄主允许,为免瓜田李下之嫌,死活不肯入庄,只得简单让他们扎营安身,先过了今晚再说。”
西宫川人虽死,但他并非浮鼎山庄的主人。
现今的庄主秋意人,以及他的女儿秋霜洁,皆未出现在尸骸堆里。
耿照可能稍早就绑走了秋家父女,故意留下来演出诱敌歼之的猴儿戏,也可能和舒意浓她们一样扑了个空,山庄内不知何故,原本就只有西宫川人留守。
以此观之,确实也可能会有事后被主人问责、何以竟不请自入的疑虑,但少年蹙紧乌浓刀眉,似乎无法同意这样的论点。
“此说听着虽有理,细思未免不近人情。”
赵阿根道:“少城主千里驰援,不计牺牲,莫说秋毫无犯,难道取井水来解渴,也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么?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舒意浓微微一笑,踏前半步,俯视着抬过阶下的遗骸,又恢复成那个号召众人团结对外、谈笑歼灭七玄鬼卒的少城主,被合身剪裁裹出的玲珑曲线虽极诱人,背影中自有股莫名威凛,让人暂时忘却她的桃花粉面、翘指勾发等,檀口之中如绽焦雷,听得人心头一跳。
“赵兄弟是对的,唯一不对处,在于此地是浮鼎山庄。
前代庄主‘万刃君临’秋拭水搜集天下神兵,在武林人看来,此间不啻是宝库,踏足其中,哪怕庄内不曾丢了什么,全天下都当你是贼。”
“这些老江湖是既馋又孬,宁可在墙外干瞪眼,也不敢入宝山惹闲。
先前在你未见处,他们已与我争论半天,什么难听话都说了,又舍不得拍拍屁股走人,假惺惺地说要在庄外扎营。
若同我等进得庄去,何至丢了性命!”
一顿银剑,不知是鄙夷、懊恼,抑或愤恨,以微带鼻音的娇嗓说出,倒也颇有几分狠烈。
赵阿根察言观色,小心斟酌着字句。
“少城主入宝山,预备空手而出么?”
舒意浓负手望月,银剑连鞘唰地一转,重又横持于两瓣绵股之后,并未搭腔。
少年见那线条柔媚的颔骨似又动了一动,风吹发扬间幽香袭人,却难生心猿意马,良久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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