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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再给你缝。”
李愚之安抚道,“他欺负你了?”
“没有。”
李予声音苦涩。
分明没什么,李予就是觉着委屈,他早已认清被世人遗弃的现实,然而七家的不作为还是让他心寒。
修士与天斗,与地争,与人夺,凡间本就是个无尽头的名利场。
他们怎么争,怎么抢都行,唯独不能把本职忘了,偏偏就把本职忘了。
这通气没必要对着王唤发作,他做不了什么。
或许说书人说得很对,李予就是个懦夫,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又在世人需要时躲在这里,充耳不闻。
只是他也问过自己,他真的有能力改变吗?再失败一次会得到原谅吗?他没有得到回答,却能猜到答案。
同样的事何必再经历一次?
他是个没用的、早被遗弃的旧神。
忽然有一只大手抚上李予头顶:“别怕,那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爷爷,爷爷去揍他。”
他的手干枯、黝黑,手背上凸起的血管把皮肤撑得像是扭曲爬行的蚯蚓,那么可怖,却让李予无比安心。
他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安静地枕在小枕上。
惟和没有姓名,名与字都是李愚之给起的,老人的愿望很简单,只是想要他平安无忧。
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享受幸福的人,他的幸福一定会建立在世人的悲痛之上,死与痛才是他活着的常态。
有时候惟和会想,是不是他想要的太多了。
他想要一间屋子,一只狸奴,一壶清酒,一把能听见雨声的芭蕉叶,一个能安稳睡过的午后。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那小子哪儿去了?”
李愚之说。
“他走了,不会来了。”
李予道。
***
秋天过了大半,夜高日短,黄昏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红不拉叽的,还跑得飞快,转眼之间竟已入夜。
“谁?”
一声轻喝自前方传来。
灯笼嬉皮笑脸地晃了过来,火光死不要脸地赶着倒贴,生生惹人讨厌。
李寻儿停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迟疑地上前,问:“仙长?您怎么在这儿?”
“出来透透气。”
王唤坐在街角的石凳上,腰背膝盖有棱有角。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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