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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冬河抬起头,余姐从房间里走出来,睡裙上沾满了血渍。
她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笑还是在哭。
她和徐冬河说:“让月姐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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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9月,县城精神病女子杀人事件。
当地报刊杂志、本地电视台都连续报道了很多天。
因为她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残杀过自己的爸爸妈妈。
事件背后的漫长故事无人知晓。
被捕视频里,余姐换了一条出门常穿的半袖连衣裙,袖子和裙摆边都有奶茶色的蕾丝。
她头发长长一束扎起来,垂在脑后,怀里抱着老余买给她的换装娃娃。
她很认真地转头和眼镜仔嘱咐:“不要忘记去看余诚。”
徐冬河关掉电视机。
躺在夏仙阿姨家沙发上一直躺到夜深。
那天之后,他在床上躺了很多天,不说话,也很少吃东西。
徐峰江赶回来看他。
徐冬河闷在被子里,如同得了癔症一样只是睁着眼睛躺着。
余姐最终还是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单人关押治疗。
到这年的十二月,徐冬河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站在夏仙阿姨家单元楼的天台上发呆。
余姐病情稳定的时候,被准许打电话出来。
她打给徐冬河说:“外面的腊梅开花了。”
徐冬河轻声问:“是吗?”
余姐笑笑。
她说:“我的好朋友李致知有个秘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我想替他告诉你,他一直在傻乎乎思考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徐冬河在听筒这头沉默着。
余姐说:“我带着老余的一部分,你带着李致知的一部分。
我们都试着活下去看看,你觉得好吗?这是我们两个的比赛。”
徐冬河呜咽了一下,趴在天台围栏上哭出了声。
他看着在肃杀的冬天失去了颜色的这座旧城。
半个月之后,他打包行李,准备去徐峰江的城市先整理好心情。
来年的九月去复读学校复读高三。
徐冬河拖着行李箱,再次路过他和老余还有李致知骑着电瓶车歪歪扭扭停下来的路口。
现在只有他站在市中心的主街上,也只有他一个人走进火车站,坐上动车去到了海的另一边。
徐冬河不知道别人的人生里有没有一个清脆的时刻会知道自己走过了残酷的青春时代,正在奔往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徐冬河觉得对他来说,就是动车启动的那一刻。
他给“吱吱吱”
发了一句:吱吱哥,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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