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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瓢水落下,遁入湿润的泥地。
“小泽。”
浇了小半边,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我知错。”
兰山远的声音很轻:“别和我分屋。”
身前的土地已经被浸湿,问泽遗扔下葫芦瓢,慢悠悠起身。
睡了一夜,仅剩的那点气早都烟消云散,他起了逗兰山远玩的心思。
兰山远在浇水时身子都挺得板直,他和他四目相对。
在问泽遗故意为之下,两人的脸凑得很近。
吧嗒。
兰山远手中的木瓢精准落在水桶里,砸出不大不小的水花。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寸,吻却迟迟没落下。
“还有四日,坚持下。”
问泽遗和他微微拉开距离,笑吟吟道:“一日就作罢,显得我没原则。”
但愿兰山远能用五日时间长个记性,别再有所隐瞒。
他没敢真的看兰山远,怕见着兰山远忿闷的样子心软。
“”
兰山远默默颔首。
他本就不擅长服软,见反抗无果,生硬转开话题:“今日午后,我会让尘堰和沈摧玉出现在药寮。”
“好,辛苦师兄。”
问泽遗捡起落在水桶里的葫芦瓢,手上沾得湿淋淋。
尘堰现在不光是沈摧玉的助攻,也算半个兰山远的傀儡。
他的一举一动,可以受到兰山远无形之中的操控。
曾经问泽遗担心兰山远整日闭门不出耽误正事,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杞人忧天。
兰山远没什么真正交心的心腹,却能恰到好处的笼络人心。
整个持明宗都在兰山远的掌控下,他像是网住参天巨木的藤蔓,对树皮上的每处裂隙都了若指掌。
认识他之前的兰山远本就是个工作狂,将宗主该完成的任务做得天衣无缝。
他在他面前浇花养草修身养性,也只是愿意陪着他而已。
“但你不能和他们独处,我酉时会去接你。”
兰山远的语调微变,带了不容人质疑的强势。
“酉时太早了。”
问泽遗反驳。
“而且沈摧玉见着我最多是存着坏心思,见了师兄可能要存歪心思,师兄还是别去为好。”
有前面千百世的铺垫在,沈摧玉对兰山远的恨永远不可能绝对,一定会参杂着习惯性的、扭曲病态的爱。
“他动不了我,不必担心。”
兰山远将空木桶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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