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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殊色的心思还停留在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上,一时没回过神,愣了愣问道:“去哪儿?”
“最近父皇和殿下都在为河西河北的事头疼,那地方是个人都能瞧出来已病入膏肓,可父皇派了不少人去,就是摸不到病因,正愁寻不到合适的人选呢,你家谢指挥今日倒是来了,主动请缨要去河西河北追查赋税,等科考一过,立马就得出发你不知道?他没给你说?”
说什么?昨儿他还说等这段日子忙完,他腾出点空闲,要带她去廊西看红叶呢。
明婉柔瞧了一眼温殊色呆愣地脸色,叹了一声,“我就知道,太子劝说了好几回,谢指挥也没听,这一去少说得大半年,要是再长点,估计得要一两年”
一两年。
阿圆肚子里的孩子都能唤娘亲了。
他那野心到底是何时膨胀起来的。
急急忙忙赶回去,谢仆射和二夫人已堵在了门外,一个板着脸满目愤然,一个面色虽平静淡然,一双眼睛却也是紧紧地盯着跟前眼神左躲右避的郎君。
“你着急什么呢?殿前司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你不到半年就上去了,还不满足?”
二夫人双手插进袖筒,不咸不淡地附和道:“有野心了呗。”
河西河北之地,混乱已久,几个喂不饱的老油条大将,非一般老奸巨猾之人,应付不来。
谢仆射这头正在寻着人,结果自己的儿子突然横插一脚,主动请命。
他才活了多少年?能斗得过那帮子老狐狸,一下早朝他便被皇上叫去,告诉他,河西河北的人选已经定了下来,是他的亲儿子,谢劭。
他还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舍不得他去送死?当着皇上的面,他不好发作,一回来,谢仆射就差拿手指头点他的脑袋了,“欲速则不达,明日不是就要进场科考了?凭你的脑子怎么着也该进前十,有了功名,再进尚书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多久,再过几年,这位置迟早都是你的。”
二夫人头一侧,火上浇油,“不仅有个高官爹,还有个家财万贯的岳丈。”
可不是。
要官有官,要钱有钱,他这辈子即便是躺着也能富贵,自从见识过他不要命的冲劲儿,两人心头都有了余悸,“不是我不相信你没这个本事,这两地的局势复杂,并非你一人去了就能摆平。”
谢仆射看他的眼神,就差把‘不自量力’几个字拍在他脑门心上。
夫妻俩难得如此默契,一唱一和,书案后的郎君,面色似乎也有了松动和后悔,“父亲母亲说的孩儿都明白,但”
没等两人松口气,便平静地拿起匣子里的圣旨,抱歉地道:“陛下已经下旨了。”
所以,他们说这些也没用,来不及了。
一句话把两人的话堵死了,二夫人被噎得一个倒仰,不想再同他费半句口舌,拉着自己的夫君转身出去,“管他干什么呢,看他怎么同殊色交代。”
跨出门槛,便见温殊色立在了台阶上。
治他的人来了。
圣旨都下来了,再阻止也没用,只能想办法,选一个经验老道之人带他过去。
谢仆射和二夫人一走,谢劭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明日便要进考场了,正要抽出书籍温习,余光瞧见门外进来了一道影子,神色一顿,抬起头来,看到那张明艳的脸庞时,心头终于有了几分发虚,起身笑着道:“娘子回来了,不是说要待到午后吗。”
温殊色没应他,走过去坐在他案旁的圈椅内。
谢劭歪着头瞧了一阵,小娘子一脸平静,可越是这般瞧不出喜怒,越让他心头忐忑不安,搁了书本走到小娘子面前,弯下腰打算以柔情讨饶,小娘子却转头看向他:“郎君何时走?”
“九日后。”
圣旨都下来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那就是科考一结束就走了。
温殊色起身,“我去替你收拾东西。”
她这般洒脱,没有预想中的质问和怒意,照往常的经验,小娘子怕是气到了极致,及时拖住她手,不让人走,“生气了?”
“我生气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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