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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珩刚开完一个视频会议,看到他回来身子往后一靠,摘掉金边眼镜放到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书房四面都是高接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厚厚的书籍,很有压迫感。
偌大的房间内却只开着中央一盏灯,冷色调的光线昏暗,书影层层叠叠,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
秦珩轻嗤一声,神情似笑非笑,跟刚才开会时的温和斯文相比,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还知道回来。”
秦燃早已习惯他的惯于伪装和阴晴不定,神色平静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他面前。
瞥了眼那张纸,秦珩语气含戾,“下个月竞赛拿不到一等奖,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少年淡漠地吐出两个字:“签字。”
说完,也不管秦珩会不会照做,他转身离开书房,上楼收拾东西。
回到卧室,把东西从包里拿出来的时候,手下忽然摸到一个光滑的瓶子。
秦燃心神微动,将那个瓶子拿了出来。
白色空瓶里仅剩的乳霜已经被人冲洗干净,干燥的瓶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剩下。
但如果凑近瓶口位置,依然能捕捉到一些与少女有关的气息。
临走前,秦燃将空瓶放进上锁的箱子。
他下楼的时候,秦珩已经拿着车钥匙在楼下等了。
去学校的一路上,父子俩都没说话,氛围冰冷,像是仇人。
直到最后一个红灯路口,秦珩才从座椅角落掏出签好字的承诺书,随意丢给副驾驶位置的少年。
秦燃没什么情绪地摊开纸团,夹进书里。
他的动作招来旁边人阴阳怪气的一声:“还挺能忍。”
秦燃看向窗外,没搭话。
“我这是养了个哑巴儿子?”
“还是你得自闭症了?”
不管他说什么,秦燃都不回应,只是沉默地望着车窗外静止不动的悬铃木。
红灯结束,男人轻轻踩下油门,“这次又从程家偷来了什么东西?”
秦燃背影微僵,冷漠的视线终于从窗外移到他身上。
“我在你房间装了摄像头,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他的语气丝毫不觉羞耻,甚至还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秦燃眼神愈冷,掠过的斑驳树影漏进车里,他的眼瞳颜色比平时要深一些,暗不见底。
在家里,他总有一种被窥视的、脊背发凉的感觉,所以一直都是去浴室换衣服。
他猜到卧室里被装了摄像头,但他还没成年,一切都被秦珩所掌控,根本无可奈何。
就算拆了摄像头又能怎样?秦珩依然可以趁他上学不在家重新装上。
“上次偷来了她用完的笔芯,这次又是什么?那瓶子原来是装什么的?”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行,我回去撬开锁,把你偷来的所有东西都丢到程半梨面前,让她看看你是个怎样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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