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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气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嗯,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江城报纸第一页上,汪委员好像也是这么说金陵的,照这么看,你是投了汪委员的门路吧?”
“总好过金陵那边鸠占鹊巢只会内斗算计的贼。”
木讷汉子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变化。
几分恳求?几分不忍?几分感慨几分决绝?他微微低下了头,片刻之后才缓缓再开口,“相信我,等一切尘埃落定,所染罪孽我会去赎,你知道的,我已经没有几年好活,而你还有刚落地的重孙女没有抱到,你和我死斗拼杀没有意义,一起同归于尽更没有意义,不如你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结果。”
老人终于转过身来,看着比自己小近两轮却相交甚欢几十年的老友。
曾经的意气风发,如今也已两鬓斑白。
“这世上我所见之人形形色色,单说傲气傲骨,除了那自废双眼的莫闻山外,你当为最,遥想光绪十五年罢了,岁月锉平了你的骄傲,竟也有低声下气的时候。”
木讷汉子微微叹了口气,上前与老人并肩站着眺望流云,“是人总是会改变的,我是,莫闻山也一定,但不变的是信念,无关对错,但对当权者来说力量不为他的意志所控,不为他的意志所用,便该铲除,或者净化。”
,!
这片群峰中,东北面山谷中的建筑相对较多,进出只有一线天。
谷内林木茂盛,很多房屋都依古树而建,有汉家风格,也有少民的味道,着实是片让人流连忘返的好地方。
其中有座不起眼的茅草屋。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把个地中海的天灵盖照的反光像是个大灯泡。
高首坐在小马扎上悉心保养着白蜡杆枪头。
旁边一棵小桃树前站着名体态婀娜的贵夫人,她就这么看着又洋又土的高首,仿佛看到地老天荒都不腻。
“啧啧~你们俩倒有好兴致,要不我挤点时间主持主持,让你们拜了天地?”
声音充满调侃,可这里却根本看不到第三人。
对此,高首早就习以为常,他看了看不太光亮的枪尖没好气道:“你个看坟的还会做司仪?省省力气先,等会儿可有的忙,有命活下来再说吧。”
贵妇人的表情转喜为怨,她以为高首会同意的。
未知声音再次传来:“看坟怎么了?收池这门手艺又不丢人,待我寻了好苗子,还要发扬光大。”
高首的表情幸灾乐祸起来,“哎~你个东北老疙瘩还不如我,前段时间去奉省真让我遇见了几个好苗子,都是万里挑一啊,绝对是学你这套东西的极佳人选,可惜啊,人家拜了师咯,而且师父还是——”
“知道,小姜都跟我说了,剑绝莫闻山嘛,我就说几个小子咋可能轻松撅了一贯道的石门分坛,有剑绝出马,再来十个分坛也不够看,不过话说回来,我跟莫闻山有点交情,待此间事罢我就找他说说情,师父拜一个是拜,两个也是拜嘛。”
说话间,四季如春的山谷中竟飘下朵朵雪花。
高首站起身伸了伸懒腰,骨节嘎吱作响。
“还是那句话,有命活下来再说。”
随即提着白蜡杆走向一线天,那位贵妇人跟随在后,手中骨笛色泽艳红。
两人都戴上标志性的斗笠。
与此同时。
无数人影以各个方向突入山谷,有的走一线天,有的走高崖两侧,甚至土流遁地,各显神通。
直到朵朵诡异的雪花飘下。
不同于高首等人能肉眼看到,在这些人眼中,雪花完全透明。
看不到,不代表感知不到。
能出现在这座山谷中的人,无不是当世玄门异人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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