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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霄阴暗地想:宁家失势并非全然不好,否则背靠大树,婳婳那?个性子,还不反了天去?
不够,还不够!
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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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地更?高些,让天下?无人敢忤逆他,才能把珍宝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两人各怀鬼胎地对月共饮,陆寒霄心?机深沉,宁重远多智近妖,直到夜半,晚夏的蝉鸣声在草丛里吱吱做响,镇南王依然没从大舅兄嘴里套出任何话。
桌上已经东倒西歪地倒下?两个细口酒壶,他伸手晃动最?后一壶,直到倒不出一滴酒水,陆寒霄既庆幸、又有些无奈地叹道:“也不知婳婳像谁。”
宁国公身为宁家家主,两朝元老?,保宁府这么大个庞然大物屹立不倒,明?显不是个简单之辈。
他虽然未曾见过岳母,但她生前把持国公府后院,大房没旁的姬妾庶子……其实这也不难,宁锦婳也能做到,但与之相对应的是宁锦婳擅妒的名声,响彻京都。
他素未谋面的岳母则截然相反,宁国公不纳妾,子嗣少,便是做妻子的失职。
结果上至公婆,下?至妯娌,没一个人说她一句不好,国公夫人贤德之名远扬,余荫甚至惠及适龄的宁家女。
都道:“嫣娘教出来的,准错不了。”
与婳婳一母同?胞的大舅兄更?不用说,陆寒霄在他手底下?都讨不了好。
一家子心?眼跟狐狸窝似的,唯独他的婳婳出淤泥而不染,一派天真烂漫。
陆寒霄心?道:老?天待他不薄。
宁重远不知对面“妹夫”
的腹诽,他俊眉微挑,认真回道:“婳婳与我母亲肖似。”
不然以宁国公地沉稳持重,怎么能容忍女儿不守规矩,飞扬跋扈。
连一生最?重要的亲事都随她。
陆寒霄轻笑着摇头,就着金盏里仅剩的酒水,与宁重远碰最?后一杯。
“两个月,我的条件不变,随时?恭迎舅兄。”
两个月,也足够他把他的底细查清楚。
宁重远低眉淡笑,如玉般的面容上滴水不露,“我的条件也不变。”
***
翌日,宁锦婳醒的很?早,她来不及梳妆打扮,便急冲冲地出门找兄长。
宁重远从来没有失信过,他说今早起来能看到他,便一定不会失言。
谁知她刚走出寝房,恰好和?迎面而来的宁重远撞了个满怀。
他已经沐浴净身过,身上是她熟悉的冷松气息,丝毫看不出昨晚的饮酒放纵。
“小冒失鬼,低头看路呐。”
宁重远顺势用掌心?撑起她的腰身,拐了个弯儿,温声道:“来,当心?门槛。”
他理所?当然地把妹妹扶回寝房的贵妃榻上,目光不动声色地逡巡四周,两人谁也没意识到此时?的失礼。
纵然大齐的男女大防没那?么严苛,但一个成年男子公然踏入一个妇人的寝房,即使是娘家兄妹,也过了。
宁府的情况又和?别家不一样。
宁重远一手把妹妹养大,在她未嫁人时?,没有下?人敢叫赖床的大小姐,便是大公子掀开重重帷帐,捏着她的鼻子把人叫起来,两人的感情又岂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约束禁锢?
因着昨夜喝酒,陆寒霄没有回寝房睡,没看见这兄妹相亲的糟心?一幕,便也避免了许多事端。
没有外人,如今只是兄妹两人相处,宁锦婳心?中有许多思念和?疑问,宁重远一一作?答。
他说父亲已经平安到了地方,说自己福大命大,被水流冲到下?岸,幸得?农户所?救,后来阴差阳错遇到了梵统领,便随他一同?赶往滇南。
他说话真假参半,陆寒霄在他手底下?都讨不了好,更?遑论宁锦婳。
她没有怀疑,只是在他提到梵琅时?身躯一颤,被宁重远敏锐地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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