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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裴澈却直截了当地和裴德安摊了牌。
这一年,他过得不算好,裴德安动起真章,对最看重的亲孙子也绝不会手软。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裴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他想了想,说:“我的确想过。”
顺应裴德安的安排是最稳妥的道路。
他已经在那个位子上待了三年,甚至做得不错,裴德安是真正愿意放手让他揽权,比起圈子里真正被家族视作工具的人,他甚至可以说是高枕无忧。
可那时候,裴澈忽然觉得那一切都难以忍耐。
他看着裴澜困惑而担忧的表情,轻轻笑了,缓缓道:“我前两年认识了一个人,她很厉害,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好,总是让自己开心,也给别人能量。
那时候我在想,她会怎么做。
我想试试用她的方式去做。”
“我可以蹉跎时间哄爷爷开心,然后等他过世、没有人逼我,我再去做我想做的事。
可那其实没有什么用。”
裴澈轻声叹息,“如果爷爷能阻止我,那他在或者不在,都能阻止我。”
裴澜内心震动,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裴德安都不会同意裴澈做他喜欢的事情。
上位者习惯于将人作为工具来使用,因为这实在是很便捷高效的一种方法论。
裴德安说一不二惯了,他一生都坚持认为裴澈值得锻造,值得磋磨,值得熔炼,最后总能严丝合缝地嵌进他该去的位子里。
而在裴德安看来,这种严丝合缝,即是心甘情愿。
裴澈那时想通的是,如果裴德安真的能阻止他,那也是他对爷爷的顾念在起作用,而不是裴德安施加的那些惩罚与教训。
而他的顾念,无论裴德安在世与否,都始终存在。
只是这些顾念不能再阻止他了。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我想选我自己。”
裴澈看着裴澜,“所以应该是我谢谢你。”
不管裴澜的意愿如何,某种程度上,是她替他做了所有他不想做的事。
裴澜怔了半秒,很快便摆头一笑,“用不着谢我,我只是争我想要的东西。”
裴澈没有反驳,微微带笑,点了点头。
裴澜看着他,笑意浅淡的嘴角与漠然凝滞的眼尾,忽然不知道他现在这样的状态究竟是好是坏。
哪怕前两年他待在不想待的位子上,好像也有比这开心的时候。
现在却没有了。
“你说的那个人……”
她终究没有克制住多管闲事的心,试探地开了口。
裴澜大概知道他说的是谁。
前年冬天他忽然公开恋情,之后却再也没有就此说过一个字。
培安收到的各种采访、晚会、节目邀约不少,他一概不予回应。
这么长时间过去,外界没有见到裴家筹备婚事的迹象,各种猜测流言飞起,他又将这些议论也强硬压下,也没有人敢去打扰或偷拍那位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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