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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做不成什么大事,于江山社稷也没什么好处。
你既有这雄心,你的婚事他就可以依你,只是那位连家的小姐,要待他回来再细细打听打听,不许你急躁,免得惹老太太生气,一切等他归家来再说。”
池镜得了这话,心里的石头便安安稳稳落下来,立起身来又朝老房作揖。
老房也立起身来,“得了,我还要去回太太的话。”
说着像门上走几步,又掉过头来,“我虽不常在南京,可对南京官场上也知道一些,从没听说过有位姓连的大人。
此人官居几品?是在哪个衙门当差?”
原来池镜那信上写得模棱两可,只称玉漏是“连家小姐”
,别的没敢细说。
给他这一问,池镜衔着嘴皮子笑了下,“眼下连家官职虽不高,不过将来保不齐能高升。”
永攀登(十三)
二老爷回到南京那日,是池镜领着车马往码头上去接的。
池邑正从船上下来,身量很高,眉骨与鼻梁骨也生得高,显得眼窝愈是深邃,眼皮上有很工整的褶痕,眼珠出奇的透亮,向四下游移着,仿佛河上的水,有惝恍之感。
脸稍微显得瘦长,皮肤有点黑和粗糙,像个本是逍遥的神仙,却无端含冤被镇压了几百年,那清臞也显得沧桑了。
池镜一看见便迎上前作揖,喊了声“父亲”
,又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他和池邑一向是这样,两个人都不多话,他在他面前说过最多的话是背书,他们京城的府邸里,多半时候都是静悄悄的,那静像寥无人烟的绿野深林,长久给一片绿森森的冰冷凝视着。
池镜长大后不免想到,也许是因为少了女人的缘故。
池邑瞥着他从踏板上走下来,婑惰的眉目微笑着,“你这一年像是又长高了不少。”
池镜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显得局促。
卢大总管随即领着一班管事的上前,在栈道上乌泱泱跪成一片。
池邑忙弯腰搀他起来,“卢伯这两年还硬朗?”
卢大总管一面起身,一面眼泪婆娑地道:“小的蒙二老爷惦记,还走得动嚼得动。
只是听说老爷的身子有些不好了?阖家听见这话,都焦心得不行,这不,出门前,老太太已着人去请了何太医往家去,等着为老爷瞧病呢。”
焦心也多半是为朝廷的事焦心,唯恐他此遭归家是因为在朝廷有了什么变故。
池邑心下明白,反剪起一条胳膊轻轻笑了笑,“不过是一点风寒,龙恩浩荡,体恤我多年劳苦,特许我几个月将养,并没什么要紧。
我叫老房回来传话时要留心,不要吓着老太太,没承想还是惊得阖家担忧。”
说话便领着众人往岸上走,“老太太近来可好?”
那船上递嬗搬抬着东西下来,又是乌泱泱十来个人,都是跟着回来的家奴。
池镜在前头一并走着,颔首禀道:“还是和从前一样硬朗康健,人家都说咱们家老太太是现世的老寿星,必能长命百岁。”
池邑脸上有些复杂的欣慰和忧虑,“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要紧事,十二月就是老太太六十五的大寿了,是个整生日,需得大办才好。”
怕老太太不答应,其实老太太爱热闹,不是整生日也办。
不过一向除了官场上的事,他说话老太太总是时而听时而不听的,致使他常是惴惴不安。
池镜道:“大伯也是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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