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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县令姓氏萧,名澄,四十多岁年纪。
今日风轻日丽,好好的正在堂中悠闲读书,忽从吏进禀:“刘之才求谒明府。”
萧澄顿时没了看书的兴致,眉头微蹙,说道:“怎么又来了!”
这从吏紧张地禀道:“敢禀明府,刘之才说他闻讯武阳贼李善道尽起其众,步骑数万,兵分几路,已攻入魏郡!
最北一路是前时入我郡境的王君廓贼部;李贼善道亲率主力,攻打洹水。”
“他从哪听来的风闻?本府怎尚未闻报?”
这从吏回答说道:“明府,刘之才说他有友在贵乡,故李贼善道兵马一动,他就很快获悉了。”
萧澄放下书卷,皱着眉头,思忖了会儿,说道:“叫他进来吧。”
这从吏应诺,倒退而出。
不多时,一个身形瘦小,尖嘴猴腮,三十上下的士人,随着这从吏入进县寺院中,到至堂前。
这从吏在下禀报了声,萧澄举目望了眼,朝内招了招手,示意被从吏带来的此人登堂。
这人略整了下幞头、衣袍,迈开步子,登上阶梯,到入堂中,叉手行礼:“拜见明府。”
“刘公,俺这是县寺,不是你家。
你三天两头的求见,也没甚正经事禀,你说你是为何呀?”
却入堂此士,便是那位在听闻李善道麾军入魏后,急来求见邯郸令萧澄的那位士人,亦便是代他进禀的那个从吏口中的“刘之才”
。
刘之才没等来萧澄请他起身的吩咐,自将身子站起,背着手,昂昂然地站立着,面向萧澄,正色说道:“明府此训,仆不敢听。
仆近日求见明府的次数是多了点,但每次求见都是有要事进禀明府的啊!
怎能说是没甚正经事?”
萧澄叹了口气,说道:“刘公,你这几次求见,每次来,说的都是请俺上书郡守、通守,请求调郡兵增援我邯郸这事儿。
俺也已对你说过,上书,俺已经上了,可郡兵不来,俺有何法?”
“明府,缘何仆恳请明府上书郡府、通守府,请调郡兵增援鄙县?仆所忧者,正是一忧李贼善道已陷清河,接下来,他有可能会进犯我郡;二则,便是忧李贼善道亦有可能会进犯魏郡。
不论李贼善道犯我郡也好,犯魏郡也好,鄙县邯郸地处要津,俱是重镇,非得有重兵屯驻不可也!
明府,仆之所忧何如?李贼善道现而今,是不是果真尽起其众,进犯魏郡了?”
萧澄说道:“刘公,李善道进犯魏郡的消息,俺还没收到。
退一步说,就算你的消息是真的,李善道他现进犯的也是魏郡啊,与我郡何干?与邯郸何干?你今又来求见,是为何事?”
“明府!
岂能说与我郡无关,与邯郸无关?唇亡齿寒的道理,以明府之智,难道不知么?”
萧澄说道:“刘公,唇亡齿寒的道理,本府自然是知。”
“明府既知,又怎说与我郡、与我邯郸无关?试想之,魏郡若再被李贼善道攻陷,那李贼善道下一个要进犯的会是何郡?只能是我武安郡!
而我县邯郸首当其冲。
明府,事已急矣!”
萧澄又叹了口气,说道:“刘公,要不俺这个邯郸令,让给你来做?”
刘之才愕然说道;“明府此话何意?”
萧澄扒扒拣拣,从堆在案上的一堆公文中,找出了一个,示意刘之才近前,把这道公文递给了他,说道:“你上次,……不,是上上次,五天前,对吧?你来求见过俺后,俺完全是按你的请求,给郡府又上了一道请求增援的书。
这是郡府给俺的回文,你且看看。”
刘之才一目十行,将回文看罢,怒色上脸,恚怒说道:“怎能说无兵可调?郡治永年城,现驻有郡兵三四千,郡中人士对此谁人不知?三四千郡兵,怎么是无兵可调?”
“这道回书,刘公,你仔细看了没有?永年驻的虽有数千郡兵,然北边襄国,主要是东边清河,现已为贼域,由清河西入,过洺水,即是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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