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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按下,昏昏然的寂静里,响起咚咚杂音。
有人在敲门。
“江公子——”
是被刻意压低的、唯恐将他吵醒的声音:“你睡了吗?”
江白砚的思绪迟滞一刹。
他半晌开口,喉音微哑:“施小姐?”
知他醒着,施黛又扣了扣正门。
是让他开门的意思。
当下将近子时,她来做什么?用绷带胡乱裹紧右臂,江白砚行出卧房,打开正门。
施黛显然嗅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眼睫簌簌一颤:“江公子,你又流血了?”
他的脸色好白。
“……无碍。”
江白砚:“我在包扎伤口,尚未愈合,落了血。”
与事实南辕北辙的借口。
他静默须臾,淡声问:“施小姐有事?”
施黛有些惊讶:“你不会忘了吧?今天是那个日子——我们的血蛊!”
江白砚:……江白砚:“血蛊?”
他想起来了。
血蛊每半月发作一次,距离施黛上回喂血,已有段时间。
血蛊应在今天发作?江白砚记不清。
“上次血蛊发作,是子时后半段。”
施黛说:“我亥时五刻就来找过你,但你好像不在。”
好在第二次再来,她瞧见房中亮了烛火。
江白砚信口胡诌:“去了屋外透气。”
施黛没多想,打量他脸色:“血蛊还没发作吧?”
她记得上次,江白砚疼得浑身发颤,连说话都没力气。
“嗯。”
右臂生生作痛,之前那股无法填补的空虚感,诡异地消退稍许。
江白砚半开玩笑,随口问她:“施小姐,一直记着日子?”
“当然啊。”
施黛正色挺背:“不像你,我是在日历上认真做过标注的。”
受疼的是江白砚,他居然对此满不在乎,又不是铜皮铁骨。
她说得一本正经,略微皱起眉,双眼在月下湛然如水,状若责备。
就连头顶几缕被风扬起的乱发也晃来晃去,和寻常的好脾性不同,此番是亮了爪子,冲他耀武扬威。
心口像被胡乱揉了一把。
江白砚听她小声嘀咕:“总不能让你像上次那样,一个人一声不吭地挨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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