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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恒这一声喝问掷地有声,在凄清的夜里隐约回荡。
“你怕得罪陆平烟,你为什么这么怕得罪陆平烟,啊?!
”李建恒猛然甩袖,“你还敢说对朕是忠心耿耿?你满心为的都是你自己!
你不敢说,朕替你说。
你怕得罪了陆平烟,坏了你们两家的情分,日后不好再相互照应。
可朕问你,萧、陆各自守戎,你们要相互照应什么?”
萧驰野收紧拳头,骨扳指卡在虎口的位置。
“你们都是狼虎,”李建恒指着萧驰野,“你们都惦记着阒都!
朕不过试探你一番,你就原形毕露了!
兵权勾结,萧家想跟陆氏做同党,然后干什么?你说,干什么!
”
萧驰野倏然半撑身,他身形健硕,这样单膝跪着宛如蓄势待发的豹子,李建恒立刻后退几步,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干的当然是边沙秃子!
”萧驰野眉眼凶悍,他看着李建恒,“六年前中博兵败,我大哥彻夜不休前来护驾,茨州一役何等凶险!
陆广白更是手提长|枪,口咬匕首,酣战三夜才得以突围,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解阒都之难。
皇上今夜所言诛的是萧、陆赤诚忠心。
我今日不受爵位,没错,就是因为陆平烟,但更是因为边陲诸将的忠心不乱。
我萧策安酒囊饭袋,承蒙皇恩,在这阒都里既无生死之忧,也无出战之愁,我若是都能高居侯爵,今日仍受边陲疾苦的戚大帅、陆将军该如何做想?”
“说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的清名!
”
萧驰野字字铿锵:“我是混账命,皇上却是盛世君。
为着这点功劳封赏,坏了诸将待皇上的心,到底是我萧策安亏了,还是皇上亏了?”
李建恒面露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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