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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萝蓦然转身,看到她的少年骑着自行车的遥远身影。
他身上仍旧穿着那件熟悉的黑色篮球衫,带着一身夏日阳光的气息,仿佛从她童年的美梦中飞驰而来。
他按下了刹车,单脚撑地。
两个人隔着夜色浓郁的小巷,遥遥地对视着,他胸口被汗水润湿了一大片。
可想而知,他是如何仓皇地飞奔而来,脚上还踏着室内穿的拖鞋…他找到那只千纸鹤了,看到她的信了!
祁盛呼吸不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玩我是吗,江萝,一定要在今天跟我开这种玩笑?”
他回了家冲澡睡觉,那堆礼物丢在茶几上,也没有多看一眼。
每年生日…其实都没有真的开心。
父母每年都邀请他去参加弟弟的生日,却从未出席过他的生日。
今年,祁盛没那么失落了。
他从书包里取出了玻璃瓶,拧开盖子将千纸鹤倒出来,满满地铺了一整床。
他眼角微翘,饶有趣味地想象着…这小姑娘如何一只一只折叠时的情形。
一边看,一边笑得像个傻子。
自然,他看到了最独特的那一只小纸鹤。
祁盛拆开纸鹤,看到了那封沾染泪痕的告别信,已经接近零点了。
他没有多想,仓皇地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
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消化信纸上的那些内容,什么港大,什么陆缦枝,什么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这都什么东西。
祁盛脑子都乱了,心更乱。
“港大的事,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一个生日的惊吓?”
()江萝摇了摇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吧嗒吧嗒地顺着脸颊流淌着…祁盛见不得她哭,下车走到她面前,用指腹替她拭去了脸颊的泪水,稍微放软了调子:“乖宝,不是说好,一起报a大?怎么骗我。”
江萝用力摇着头:“祁盛,我改主意了,我志愿报了港大。”
祁盛只觉得心都被剜空了一块,宛如风箱一般呼啦啦地漏着风,只觉得她简直在开玩笑,一定是玩笑,好端端的…“那天,在台球室,我听到你和黎初洛的对话了。”
祁盛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我没有背叛你,已经删了黎初洛的联系方式。”
“祁盛,我介意的不是你和她怎样,你还不明白吗?”
祁盛默了片刻:“懂了,是因为我说的那番话。”
“祁盛,我喜欢了你好久好久,久到我几乎都快…忘了我自己,忘了我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哪怕不漂亮,但也有闪光的地方。”
她嗓音颤抖着,“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说,我离不开你,既然你这样说,那我…”
祁盛预感到了不好的苗头,心态有点绷不住,抱着她,道歉来的果断又干脆:“我混蛋,对不起,但我没有看不起你,从来没有,你一直很好,你比我好…”
“来不及了,祁盛,你看到我的信了吗。”
“看到了。”
他的嗓音就像断了线飘飘零零的风筝…江萝能感觉到颈间有湿润和温热的液体。
少年竭力抑制着嗓音里的哭腔,发狠用力地抱着她:“但我不想分,真的,不想。”
江萝诧异地抬起头,伸手温柔地轻抚他湿润的脸——“不要哭啊。”
祁盛几乎哽咽,失声痛哭:“哥哥知道错了,你别走…”
那是江萝第一次看到祁盛哭,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过…可他现在,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比她还伤心一万倍。
“别像他们一样,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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