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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等于潜渊先生的家境就差。
他有着数百亩的祖产良田,还经营着一个书局,每年的收入也是十分可观的。
但他的家院却建设得不是那么好。
石家大院还真就是一个大院子。
院子有围墙,但却不是什么石砖也不是土墙,而是篱笆墙。
篱笆墙上爬满了藤类植物,若非如此,怕是那些篱笆也早已经倒了。
但就是这种简约风,让人在长安城这种大都市里竟产生了一种悠然南山下的感觉。
篱笆墙并不高,一跳就能跃进去,但刘梦棣却是抱着琴盒站在外面向着里头看了许久。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就是没有迈进去。
因为他不知道当自己问那块玉佩的事情的时候会得到什么样的一个答案。
或者说,他已经有了一个答案,此时却不想去证实它。
他更不知道刘泷得到自己的回复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所以他一直在犹豫,下不了这个决心。
刘梦棣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打道回府之时,一名穿着儒生大褂但却带着农人蓑笠且肩头还扛着半担柴的人从道路的一边走了过来。
来人年纪很大,皮肤却不黝黑,并不是那种“卖炭翁”
的感觉。
那人向着石家大院而去,在经过刘梦棣身边之时打量了刘梦棣两眼。
他经过刘梦棣的身边之后好似留意到了什么,回头看了刘梦棣一眼。
他停下脚步将担子放在了地上,问道:“这条路就只通潜渊先生的大院,你是来找他的吧?那老头可不太好说话,脾气是又撅又臭。”
刘梦棣只得轻笑几声,拱手说道:“多谢前辈指教,我的确是来找潜渊先生的,只是……只是他不认识我,贸然拜访也不知会不会有所怪罪。”
那儒袍樵夫突然笑了起来,他指着刘梦棣手中的琴盒问道:“他们家自从前朝开始就没少得罪皇帝,这样你都敢往这里来?你没看到这里一个行人都没有么?你还带了礼物来?与他攀上交情对你将来的仕途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呀!”
刘梦棣连忙将盒子放在地上说道:“我无仕途可言,且也不是来送礼的,只是听闻潜渊先生乃当世名士,故来拜望,瞻仰雅容而已。”
儒衣樵夫话重心长地说:“即是如此就别往里走了,看你年纪不大,精神硕硕,娇而不戾,顺而不慜,持而不戒,勇而不逞,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万不可就此自找麻烦呀。”
刘梦棣笑着说:“拜望儒学前辈,学一二不明之理,解万千平生之惑,此优进学业,授道学识之正途,哪里在会惹得什么麻烦,前辈您说笑了。”
儒衣樵夫向刘梦棣靠近了一步说道:“小友可能还不知吧?他石家祖上便是周室遗老,曾于太祖皇帝登基之前,因不愿写那受禅诏书,险些被灭了门呢。
他家家仆尽数折损,屋室焚毁,只遗祖堂一座。
若不是石岚带着女儿逃入院后树林,怕关中就再也没有他石家了!”
石家院落在那件事情之后又重建了起来,但因为资金问题,并没有完全修复。
这使得在外人看来外面全是篱笆墙,而里面却大多是简易瓦房与茅草房,而非砖石或实木大屋。
刘梦棣笑道:“太祖皇帝是行武出身,若是其所为,想来连那中院堂屋也不会有。
这明显就是有人嫁祸,留一中屋让他人注意。
或许……或许那人在烧屋之后还留下了什么东西在厅堂之内,但又要赶在烧毁之前离开,怕东西被焚,故尔留大厅堂不烧。”
儒袍樵夫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像你这般机敏之人可不多见了!
你还是打道回去吧,省得受石家牵连。
你可能不知道,石岚那老头以前有一女婿,那女婿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豫王府詹事王无岁!
石家算是豫王旧党,乃当今汉国皇帝所不容也,那王无岁亦是莫名焚死于书房之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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