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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杯白水。
龚淮屿开始分神地想,还有那条长台下,纪归仰头看过来的模样。
耳边是清吧缓调的歌曲,是熟悉的旋律,或许之前纪归给自己听过。
龚淮屿分神去回想那段歌词——
我记得捧你的脸,在双手之间安静地看你的眼。
有时候曾经在回忆久了,会让人分不清当下和过往,但过往大多是幸福的,龚淮屿情愿并放任自己沉沦。
以至于耳边忽地炸出一道惊雷动静,龚淮屿恍惚着,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力道顺势推倒,或者说是半身腾空——背部旋即砸在地板上!
不过分神的几分钟,龚淮屿不知道为何龚老又突然如此做派。
耳边的旋律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沉闷的嗡鸣声。
龚淮屿手肘隐隐作痛,他敛眉,刚想站起来,茶间的门从中间拉开。
“董事长!”
惊呼声尾音拖长,玻璃落地破碎四溅,那些碎片距离龚淮屿太近,他不免被划伤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但疼痛感几乎感受不到。
龚淮屿没想到这一下龚斐然也顺势下来了,像被误伤。
旋即,他听这人好心提醒自己。
“快装晕。”
龚淮屿真睡过去了。
昨天白天在纪归楼下看他家的阳台,晚上跟纪归回家,十一点,纪归又带牵着初一下楼散步,等纪归熄灯休息,龚淮屿到住处天际已经泛蓝。
病房进进出出的动静都没将龚淮屿吵醒,等室内重回一片寂静,在龚淮屿有意识的时候,脸上最先感受到若有若无地碰触。
是指腹的温热感,柔软的,跟纪归醉酒后擦过皮肤的吐息相似。
龚淮屿意识在那一刹清醒了大半,他开始有些不愿意醒过来,直到那指腹的力道轻若拂羽,随时就要消失不见。
他蓦地抬手想要抓住什么,穿着病服的手臂悬在半空,在落下来碰到床垫后,龚淮屿才缓慢睁开眼皮。
外面的天是黑的,看样子他一觉睡了很久。
龚淮屿放在身侧的手指抽动,他又抬起,指腹在睡梦中感受到温度的地方反复摩挲,意识摇晃。
末了,龚淮屿摇头。
果然刚才都是他的臆想。
没有纪归,更何况是那种亲昵举动。
“醒了?”
龚淮屿转头,穿戴的跟上午一样整齐的龚斐然正坐在床边,原先低头看手机,见他醒来了才关了。
龚斐然道:“睡得怎么样?”
龚淮屿点头,嗓子发哑,接过对面递来的水喝一口润嗓子,他打量圈这病房的环境,室内香水是柑橘调的,但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仍旧掩盖不住。
他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床头柜放着一只纸袋子,龚淮屿拿过来看了眼,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换好。
“不住了?”
龚斐然跟在他身后。
“今晚回家,明天有事情。”
“刚才纪归来过。”
龚淮屿的脚步猝然顿住,全身肌肉在听见那两个字的时候紧绷,连呼吸都放慢不少。
脑袋中消化半天方才龚斐然说的那句话,他才终于有了反应,四肢僵硬地转过身来,一双眼透了丝惘然。
故作镇定道:“什么时候?”
所以梦中的感触可能是真的。
龚斐然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四五点那会儿,站你床边不到五分钟就走了,手机还拿了包中药,感觉时间凑巧今天也来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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