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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剃着寸头的男子揉着眼睛,浓重的酒味混合着刺鼻的烟气,看起来醉得不清。
淮南月蹙着眉,不动声色地离远了一点。
她分明记得,自己上一秒刚关了灯准备睡觉,下一秒就来到了这儿。
周遭立着几根精雕细刻的廊柱,廊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有蝴蝶穿花度柳而过,一切都清新而美好——
如果不是闹了鬼的话。
四周建筑古色古香,一圈围了八个人,有人异常惊恐有人异常平静,极端得像是二进制编码,只有零和一,没有中间值。
淮南月默不作声地观察着那几人,见其中一姑娘淡淡出声:
“大观园。”
“什么玩意儿?!”
寸头男站不住了,冲上前想揪人衣领,一句话问候了人祖宗十八代,“老子在那边喝酒喝得好好的,凭什么把老子拐来这种鬼地方?这到底什么情况?你他大爷的能不能讲讲清楚?!”
那人轻轻侧了一下身,避开了寸头男的攻击,语气仍旧淡淡的:“我劝你最好少说点话,大观园守则第二条是,六点后禁止高声喧哗。”
她指了指天上的太阳,顿了一下,又道:“傍晚了,快到六点了。”
寸头男一滞,继而大约是觉得被一个姑娘吓住很没有面子,仍旧扯着那破锣嗓大声嚷嚷:“我警告你,你少给我在这儿放屁!
你说什么我就得信?!
我就要大声喊!”
那姑娘笑起来了:“好好和你说话你不听,又不是我把你弄来的,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可惜了。”
寸头男想问“可惜什么”
,然而已经发不出声了。
他看着周遭的景色忽地天旋地转起来,接着惊恐地瞥见了自己的身子,脖子以上空空荡荡……
须臾,他才反应过来,他头掉了。
身子轰然瘫软在地。
他死了。
那姑娘敛了笑,只道:“六点了。”
周围人一阵瑟缩,没人吭声,却见地上的尸体蓦地化成了一滩烂泥,继而就像冰化成了水,渗入土地。
半晌,才有人开口。
“姑娘。”
他跟上了发条似的哆哆嗦嗦地问,“这……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会……会来这儿?”
“先前不是说了么?这儿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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