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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敢相信”
若妮瘫坐在树荫下,喘着气挥掉额角的香汗。
森林一般给人的印象都是阴凉舒爽,但是当湿热的空气完全被浓密的树盖挡住,散发不出去时,在森林里长时间行走就变成一种酷刑。
茫茫四下望去,左边是层层叠叠的森林,右边是层层叠叠的森林,前后左右上下八方都是层层叠叠的森林。
她终于知道,即使绿色对视力有益,连续看了七天也会让人伤眼又伤神。
她拉拉前襟,让短袖卡其上衣不要黏在身上,同质料的短裤也又湿又脏了。
她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很憔悴,但是她很早就放弃了。
她只是把马尾巴往头上一盘,让嫩白的后颈接受一点凉风的照拂。
“喝水。”
辛开阳把水壶解下来,凑到她眼前。
若妮迫不及待地接过,连“谢”
字都没力气说了,大口大口地牛饮。
他的衬衫和迷彩长裤也有汗迹,整个人却还是轻松自在得不得了,如同他们不是在崎岖的山区间健行,而是在健身房里做运动,脚边随时都有运动饮料和毛巾补充。
唧唧唧
不知名的昆虫大声了唱,风声,水声,以及许许多多的丛林之声交错着,整片原始莽林仿佛随时会将他们两人吞没。
“谢谢”
她终于解渴了,把水壶递回去。
辛开阳接过,仰天灌了几口,豪迈的姿态与整片粗犷山林融成一体。
七天下来,他不得不对安家妞儿另眼相看。
这种严苛的野战生活,别说是娇生惯养的小姐,连大男人都不见得受得了,可一路来她只是闷着头苦走,从来不曾喊累或喊苦。
事实上,他们出发这七天以来,今天是她第一次稍稍露出吃不消的样子。
喝完了水,若妮吐了口气,背起自己的背包,坚忍地站起来。
“算了,休息一下吧。
今天提早半个小时吃午餐。”
辛开阳随意地盘腿一坐。
她也不逞强,马上瘫回树底下。
一开始听说他们的目的地接近碧瑶,她还挺高兴的,因为碧瑶是菲国著名的避暑胜地。
它位于柯狄勒拉山脉,海拔极高,所以常年气候宜人,素有“夏都”
之称,她上个月才来过一次,很喜欢这个崇山峻岭间的松树之城。
结果,隔天她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雇车上山?我们不是已经在山上了吗?”
她站在旅馆的大厅中央,瞠目以对。
“令祖母说那群山民住在碧瑶‘附近’,不是碧瑶这里。”
他好生欣赏了一下她美目圆睁的俏样,才懒懒地解释。
“地图我看!”
她夹手抢过那张地道图。
结果,一堆古老的符号和弯弯曲曲的线条把她难倒了!
“你拿反了。”
他好心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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