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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柳迟砚的身影远得瞧不见了,他才纳闷地和同伴嘀咕起来:“我怎么觉得这柳元和跟以前不一样了?”
柳大公子字元和,熟识的人便喊他一声“元和”
,同窗这些半熟不熟的就直接喊他柳元和了。
旁人还没接话,就有人在他们背后发问:“柳元和回来了?”
那同窗转头一看,见是上舍生员们见了就怂的“鬼见愁”
窦延,顿时有点不敢说话了。
眼看窦延朝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那同窗硬着头皮答道:“对,刚才来的,现在去找博士他们了。”
窦延点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去别处完成早上的例行巡查。
另一边,柳迟砚已经抵达博士们所在的直舍。
见柳迟砚过来了,素来对学生最是严厉的张博士冷着一张脸骂道:“真难得啊,你还记得国子监的路怎么走?”
柳迟砚知道是自己理亏,自是连声认错,等觑见张博士脸色缓和下来,他才询问张博士自己想要参加今年秋闱得做什么准备。
张博士见他张口就是参加今年的秋闱,都被他气笑了。
“现在离秋闱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两个月,你拿什么去考?你说说,你拿什么去考?拿你那些狗屁不通的诗,还是你那些狗屁不通的文章?你今年加上今天,来过十次国子监没有?就你这样的,还想今年去考秋闱?真当科举是儿戏不成?!”
张博士声色俱厉的一通臭骂下来,柳迟砚都不知该怎么接才好了。
他以前读书都是被夫子夸个不停的,何曾面对过这种冷言冷语?
柳迟砚心里有些不服,转念想到“自己”
过去确实表现得挺混账,只得按下那点儿不高兴,诚挚地说道:“以前是学生不对,接下来学生一定会改,还请先生给学生一个机会。”
张博士虽然骂起人来不留情面,却也是爱才惜才的人。
见柳迟砚态度良好,他沉吟片刻,说道:“行,你的表现我们会看着。
至于秋闱的事,我们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要是一个月后你顺利能通过上舍的考核,自然就能去参加秋闱;若是你自己通不过,那就是你还不够格去考,过几年再说吧。”
柳迟砚立刻谢道:“多谢先生。”
张博士摆摆手说:“行了,回去上课吧,别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柳迟砚按着“自己”
的记忆往回走,很快找着自己的位置。
他本想打起精神听听博士们讲课,结果坐到位置上就开始犯困。
着实是昨晚熬夜看书缺了觉。
柳迟砚想着还没到上课的点,索性先趴在桌上补眠。
他的位置正好靠窗,暖洋洋的夏日艳阳才刚升到半空,照得人非常舒服。
柳迟砚的位置今年一直空着,这会儿突然多了个人,不少人都忍不住多往他那看两眼。
柳迟砚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半张侧脸。
偏那半张侧脸也是极好看的,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脸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看起来疲倦得很,这会儿睡得很沉,长长的眼睫乖巧垂下,掩去了他那乌亮的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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