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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济宽厉声对落雪道,“刺在脖子上扎穿喉管,并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致人死命。
你趁他酒醉,近身用簪子将人刺死,证据确凿!
还不认罪吗?”
落雪下意识抬手摸头,只摸到被酒水打湿散乱的发髻,又抬眼去看尸首,颓然跪坐:“不……真的不是我,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我不知道是谁……”
万济宽质问:“你和刘康同榻而眠,若不是你,凶手杀人时怎么会留你性命?你又怎会毫无察觉?”
“我……我快天亮的时候出、出去了一趟……”
落雪嗫嚅道,“我……我疼得厉害,找了些药……”
“谁能证明?”
“我……我不知道……”
落雪急着自证,想拉开衣襟给众人看涂在伤口上的药膏,万济宽和衙役都嫌恶地皱起眉头。
行动间腕上那滴红蜡脱落,像是将衣裳也扒了个干净似的,落雪心头一窒,脸上又白又红。
一只青釉的小罐从落雪怀中掉出,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动。
老鸨听见县官说是落雪杀人,叫苦连天着拍掌跌脚,对落雪又踢又骂:“迷了心的东西,下贱胚子!
你怎么敢在老娘的地盘上作死,脏了这块地,晦气!
真是晦气!
你这二两重的骨头,就是敲碎了攒堆儿也赔不起老娘的损失!”
落雪哭都哭不出来了。
萧约俯身捡起滚到脚边的瓷罐:“人不是他杀的。”
万济宽道:“差点忘了还有你。
天不亮就登门,若不是同谋,实在说不通。”
萧约被指为同伙并不惊慌,走上前来,揭开瓷罐的盖子给万济宽看了一眼又快速盖上:“我来找落雪拿东西。”
“这是何物?”
万济宽瞧见罐子里浸着乌黑的一绺,“和你一大早登门有什么关系。”
“头发。”
萧约将落雪扶了起来,众人都可以看见落雪鬓边少了一截头发,“我是制香的,答应了落雪要为他制一款独属的合香,所以需要他身上的东西做原料。
将发丝浸在油里能使其味不散,我想早些取到配料早些制作出来以保纯粹,所以一大早就来等着。”
老鸨连忙点头作证:“是了是了,阁里好些伢子都想找萧公子调香,萧公子的手艺整个宜县都有名的。”
万济宽看萧约神色镇定,衣着面貌都可见其养尊处优家境优渥,目光更无半点躲闪,便道:“是否同谋,我自会再细细查证。
这男娼手臂之上多有新鲜的烫伤鞭伤,明摆着是他不堪凌辱故而杀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落雪周身一颤,急忙往下拉扯衣袖,却又扯动身上其他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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