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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冒出来的野路子“高人”
?若是真有道行,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不怕遭天谴?可若只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怎么能到梁王面前大放厥词,还会如此精准地说出住宅方位、姓氏以及生辰八字?
萧约不相信什么天作之合、前世注定的姻缘,一时间又想不明白为何飞来横祸。
难不成是先前消寒会上出风头暴露了身份?可无论萧约怎样竭力思索,都只记得在冰湖上奔跑,事前事后都想不起了。
萧约此时有些后悔先前拦着父母搬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再找裴楚蓝治病也好过让妹妹嫁给太监。
月月长这么大,从未离开父母身边,那传旨太监还说,薛侯爷喜欢安静,让萧家连陪嫁丫鬟也不必准备,直接把小姐送上花轿就是。
无人照应,在那样的虎狼窝里,面对完全陌生的人和环境,月月怎么能承受得了?这简直是要她的命!
不行,不能让妹妹出嫁!
喜服已经放到了萧家厅堂上,萧父萧母长吁短叹唉声叹气,只有懵懂无知的萧栎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描绘大红喜服上金丝绣出的花纹。
萧栎仰头问萧约:“哥哥,这是给谁穿的?你要娶新娘子了吗?我要有嫂子了?新娘子漂不漂亮?”
萧约心里沉闷,连哄妹妹开心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揉了揉萧栎的头。
萧栎虽然心智只有六岁,但头脑很聪明,她问完就觉得不对,再看父母兄长都是满面愁容,疑惑道:“新娘子不是应该穿着漂亮衣裳嫁进来吗?怎么只有衣服没有人?我们家也没挂红灯笼。
爹爹,你没准备爆竹,对不对?这可怎么成婚呢?”
这话听得众人眼泪盈眶。
萧约拍案:“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萧家父母被儿子的一声断喝吓了一跳,萧母揩泪道:“可是,又能如何……梁王的人将院子全围住了,任谁也插翅难飞。”
萧父让小湘带着小姐回房。
“实在不行,就只能拼死一搏。”
萧父沉声道,“咱们家隐于暗处的护卫虽不算多,但收拾这些宫人也足够了。
就算是杀出一条血路,也要让月儿平安……”
萧母:“可是,就算出了这间宅子,城门也很难过得去……梁王看重薛照,显然是非要促成这桩婚事的。
就算闹开了,豁出去得罪梁王,可是薛照……”
萧父闻言也犹豫了:“薛照至今生死未卜,我家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
萧父看看萧约,摇头:“唉,恩怨难偿啊!
现下局面一团乱麻,逃又逃不得,嫁也不能嫁,怎么会弄成这样?裴楚蓝打了包票,说一切有他万事不愁,怎么会突然牵扯到我家——”
萧父说着一顿,茅塞顿开,瞬间想到了从中作梗之人到底是谁——
除了裴楚蓝,还有谁这么胆大包天,又唯恐天下不乱?
“天杀的……真是绊脚石,甩不掉的牛皮糖!”
萧父恨恨咒骂,却又顾忌萧约在旁,不能将话说明,只得捶胸顿足,气得神昏体乏。
眼看着父母忧愁苦闷,萧约越发坚定心中所想——
妹妹不能嫁,哥哥来替!
反正萧约和萧栎是双生兄妹,长相本就相近,方才怕惊着妹妹,拦住了传旨太监,不让他近看,只隐约露了个身影。
若是以兄替妹,涂脂抹粉盖上盖头,出门时再欠着点身子,内官们急着交差,应当也瞧不出破绽。
不就是给死太监冲喜,替一下又怎么了?
眼下薛照生死不定,必然是没能力洞房花烛的——就算生龙活虎,一个太监又能如何,成婚走个形式罢了——说不定花轿还没抬拢,人就断气了。
或者重伤之人本需静养,被这场动静一闹没冲成喜,反而直接冲死了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把薛照冲活了,他是太监,能见过多少女人?未必认得出萧约是男扮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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