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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拢了拢摊在面前的瓜子,暗道今天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偷偷来看个尸体,就被自己弟弟撞见。
方晓夏笑眯眯地打量了方池几眼,不等对方开口问,主动解释道:“昨夜你未归,大哥不放心,让我出来看看。”
她嘴上说着话,手里也不停,抓了一把瓜子塞给方池。
“来殓房看我?”
方池接了瓜子,转身递给身后的人,指着花竹给方晓夏介绍:“花竹。”
花竹接了瓜子,却并不往嘴里送,仍旧站在那,然后恭恭敬敬地开了口:“晓夏姑娘,有礼了。”
方晓夏和花竹订婚,全靠书信,两人只远远打过照面,并未真正见过。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殓房。
“见过花大人,”
方晓夏还了个礼,她头上的钗环,叮叮当当碰做一团,晃得她一阵头晕。
等钗环们消停后,方晓夏微微一笑,并不拘束,伸脚勾了一把凳子过来,送到花竹屁股底下:“先坐下再说。”
花竹捧着一把瓜子,后背都没有弯一下,就这么轻轻巧巧地坐了下来。
方晓夏看他这身姿,暗道方池眼光不错。
单看这坐下的姿态,便知是好人家教养出来的。
她转脸看了一眼方池,见他正在偷瞄花竹,心中暗笑,也给他递了一个凳子,忍笑招呼道:“都坐。”
花竹惦记着那具尸体,并不知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只等自己坐稳当了,说明来意:“晓夏姑娘,我今日是来,不知能否……”
他捏了捏手中的瓜子,“请你回避下,我要跟仵作问问情况。”
“尸体我也看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方晓夏笑眯眯地打量了花竹几眼,她对这位令方池朝思暮想的男子十分好奇。
她见花竹不说话,于是又嘎巴嘎巴地磕起瓜子,颇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罗五叔再帮我补充。”
“我想……我想先……”
花竹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犹豫了一番,还是没能说出口。
方晓夏见他为难,也不催促,趁机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人。
偷看别人的事,方晓夏不常做。
但今日她盯着花竹瞧,却是十分地理直气壮。
毕竟是为了自家弟弟的终身大事。
花竹此刻正低着头犹豫着,他双目微阖,鼻尖嘴角都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睫毛也被照得根根分明。
方晓夏盯着瞧了一会儿,又想起花竹睁开眼睛时上扬的眼尾,刚才的满意一下子去了大半。
“过于女相,”
她暗自评价道,“这种人福薄,怕是不能长久。”
方晓夏正犹豫间,花竹似乎鼓了鼓勇气,微微转了一下头。
这一转头,让方晓夏顿时眼睛一亮,看到了对方在光线下清晰凌厉的眉骨和鼻梁。
这鼻梁和眉骨倒是看得过去。
只是显得过于挺拔了些。
方晓夏心中叹气:看来传言不假,这花大人是有些番邦血统在身上的。
思及此处,他也明白了之前为何没发现花竹女相的原因——他脸上的过于锋利的骨骼,中和了他五官上的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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