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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许脑海中各种画面顿时又开始翻飞。
而燕时予只是取下那杯酒,放回桌面,淡淡问了一句:“病都好了吗?”
棠许正要回答,却不知怎么瞬间又想起上次见他的那个夜晚,酒店房间里,那只解开她裙子的手……她目光落到燕时予骨相分明的英俊浓颜上,一时没了声音。
包厢里几个人显然都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形,邬裕一瞬间脸都快要僵了——他倒是知道棠许是江暮沉的老婆,可是眼下这位燕三公子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护着她?他顾不上其他,连忙站起身来,要将燕时予让到上手位,“燕先生,您好,我叫邬裕,能请到您和傅先生吃饭,实在是我的荣幸。”
燕时予目光落到他身上,淡淡点了点头,“邬先生言重。
同在商界,理应多来往。”
衣冠楚楚的君子,礼貌中透着恰如其分的疏离。
高位者自不必低头,良好的家训和涵养足以让人受宠若惊。
棠许这才缓过神来。
原来他也是邬裕的客人。
这样猝不及防地遇见,然后,他又帮了她一次。
棠许收敛心神,微微一笑:“谢谢燕先生关心,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燕时予听了,淡淡应了一声,随后道:“好了,不是应该更爱惜身体吗?”
他语调很平,是关心,但并不过度。
邬裕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拍脑袋,笑道:“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按江家和燕家的关系,燕先生是长辈啊,棠许应该是要跟着江先生叫燕先生一声三叔吧?难怪难怪……”
话音落,室内忽然一片静默。
那一瞬的静默实在是有些诡异,诡异到邬裕不得不继续自说自话往下圆——“怪我怪我,不知道棠许生病了,见她状态有些紧绷,只想着让她喝口酒放松放松。”
邬裕笑眯眯地看着棠许,“你不会怪邬叔叔吧?”
有的人虽然没学过川剧,可是变脸的效果真的是一绝。
邬裕年不过四十,刚才还让她自罚三杯,这会儿便自称叔叔起来。
也是,自称叔叔,就能跟燕时予平辈了。
想到这里,棠许又一次看向燕时予。
燕时予已经走到傅嘉礼另一侧,垂眸落座。
棠许迅速移开视线,看向邬裕,作势要走,“邬叔叔说哪里话。
今天您宴请贵客不方便,我们改天再约。
不打扰你们了。”
“你这话不就见外了?”
邬裕连忙拉住了她,“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和我,和燕先生都是自家人,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坐,想来燕先生和傅先生都是不会介意的。”
棠许不再作态,大方落座,抬眸浅笑看向燕时予,“那我真是沾光了,多谢……”
男人看着她,深目之中一闪而过,是令人心惊的暗沉。
棠许的那声“燕三叔”
在舌尖打了个滚,最终脱口却是——“多谢燕先生。”
再细看时,燕时予漆黑眼眸之中仍是波澜不兴。
那丝暗沉,如同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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