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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梁执生小心翼翼地蹲下来,碰了碰他的手指头:“霍……霍尘?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匍匐在地的凄惨青年动了动,从沙哑的嗓子里滚出来了一句话:“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报仇。”
梁执生愣住,看着霍尘的手一点一点揪紧了自己的袖口。
他的眼中晦暗不明,踌躇片刻,还是伸出手去拢住了他血迹斑斑的手指:“好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你想做的事,有师父帮你,什么都不用怕。”
如今,梁执生依旧用这种目光看着他,心疼又怜惜,用力地按着他的颈子压了压。
霍尘定定地看了他师父一会儿,为难地别开了目光,低声道:“师父,我明白了。”
请命
张觉晰被捕一事代替了鸡叫催醒了北境布政使的美梦,北境布政使温知年纪尚青,乃是大魏皇帝钦点的状元郎。
当年北境十二城失守又收复,温才子一马当先,请命前往北境安顿边疆事务,自是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再足的心理准备也经不住大早上起来就这么闹腾,温知一口热豆浆刚喝进嘴里,又被惊得悉数喷了出来,咳得惊天动地,泪眼婆娑间见到了罪魁祸首。
他一边擦嘴一边起来:“王爷、王爷来得好早。”
顾长思看他那样就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必说了,开门见山:“事情拟个折子报上去吧,皇帝不知道来龙去脉,若是以讹传讹、添油加醋的一说,别以为我又开始不安分了,居然敢染指北境官员事务。”
温知好容易缓过来的那口气又被呛住,一张俊脸咳得通红,狼狈间挥了挥手,侍奉的下人们瞬间如影子似的下去了。
顾长思挑了挑眉,看他咳得趴在桌上起不来身,实在没忍住:“……你至于么?”
“还不至于么?我的王爷啊,我还年轻得很,没你那么大的胆量,还想多活几年,你别吓唬我。”
温知拉着椅子请他坐下,终于把那口气捋顺了,气喘吁吁道,“王爷,我知道有些事儿你不在乎,但隔墙有耳,那么多人在你多少收敛些行不行?”
顾长思敲着桌子没说话。
“行行行,你这个脾气,唉……”
温知垂头丧气地挪到他身边,被他身上那厚厚的大氅惊了一跳,“这才几月份?”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长思斜睨着他,躲掉了他伸过来的爪子,“张觉晰牵扯的事情还多得很,王府里要忙翻天了,你有事快说,我还得回去处理。”
“这事儿你完全可以移交按察司啊,反正褚兄最近清闲得很。”
温知察觉到顾长思越来越不耐的目光,连忙讨饶,“好好好,我就是想问问,折子里有多少要提你的事儿,你给我个分寸。”
他压低了声音:“陛下对你的态度还那个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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