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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思将茶一饮而尽,还是温热的。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哦,说起来这个人,你们还是同宗,或许你听说过他的名字,是我大魏的昌林将军,我的师兄,霍长庭。”
余光里,祈安猛地往前蹿了一步,又硬生生止住了,霍尘不明白他怎么接二连三地有这么大反应,幸而顾长思没看见,他又不好当面问,只好扬起脸应和道:“没想到啊,我与昌林将军这么有缘,不知道哪天我能有幸和他见上一面,八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
“那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顾长思又捞过来一只茶杯,示意霍尘过来喝口茶歇一歇,他面上没什么悲伤的表情,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五年前,昌林将军战死沙场,年仅二十岁。”
如故
“王爷!”
霍尘正欲顺着话尾哀悼几句,祈安猛地冲了上来,端走了顾长思手里的茶杯又截走了话头。
他胸膛猛烈起伏着,几乎不敢直视顾长思略带疑惑的目光,只是抬了抬茶杯道:“茶凉得快,多饮伤身,还是别喝了,小的给你泡一壶新的。”
霍尘眼睫一眨,不动声色地当起了祈安眼里的好人:“的确,方才我看还冒着热气呢,眨眼间连手指的温度都抵不过了,这才初秋,北境的天凉得太快了。”
他眸色一转:“王爷荷包坏了?”
这俩人一唱一和地转移话题,顾长思古怪地在他俩之间逡巡了一下,但这是在府中闲聊,大多话题起得都没什么逻辑,他也没深究,目光随霍尘下瞥,腰间的香囊已经被霍尘削成了秃毛鸡。
霍尘刀法虽然不见得比顾长思精妙,但毕竟武功底子在那里摆着,凛冽的刀锋并不软弱,有些同他性格相仿的外柔内刚。
顾长思把削成秃毛鸡的香囊解下来往霍尘怀里一抛,眼风一扫:“去给他拿枪。”
霍尘一把揪住了荷包,在手里掂了掂:“王爷,人家女孩儿给公子扔荷包可都是定终身的意思啊,你这举动我可要多想了。”
顾长思剜他一眼:“你有那贼心?一只破了的荷包,还是被你割破的,还好意思让本王处理,大言不惭。”
“若我真有那贼心呢。”
霍尘眼瞧着顾长思眸色微冷,忙不迭道,“好好好,我划坏了给王爷的荷包,当然由我负责给王爷换个新的。
那王爷削断我的半缕发丝,要不要以结发来抵债啊?”
回应他的是顾长思迎面扔来的石头。
说话间,祈安整理好了思绪,从兵器库里扛了一把长枪出来,霍尘一瞥,瞬间就被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那柄枪肯定很沉,祈安脚步略有沉重,扛着长枪都有些迈不开步,它通体银色,泛着幽然冷光,枪身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寒梅花枝,几朵傲雪凌霜的花瓣托起杀人夺命的枪刃,有种近乎残酷的凌厉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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