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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雨停,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榕树间隐约响着窸窣虫鸣,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一场雨过天晴的好天气。
林清北看着她动作:“我送你。”
时邬侧过头看他一眼,但并未领情:“不用了。”
她弯下唇:“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
说完,她收拾好包站起身,拿上包出了砂锅店,没再管身后的人。
一条街到这个点只剩身后的砂锅店和修车厂还透着灯光,潮湿的路面被踩在脚底。
黎江靠海,原本就昼夜温差大,一场暴雨更拉大了这种温差。
时邬下巴缩在领口,忍不住微眯眼。
修车厂在的这一片都算是城中村,陆续在拆迁和新建商品房,隔一阵子就传上头拨不下来钱,于是工程一直缓慢龟速式地进行,常见外地务工和混混身影。
而这片,又一直没全覆盖地安装摄像头,所以治安不算好,藏污纳垢的,时邬尽量绕大路。
路边稀稀拉拉的老平房,开着夜间营业的苍蝇饭馆。
过了红绿灯后,时邬按亮握在手里的手机。
她低头看了眼现在时间,运输车从面前轰隆隆地驶过去,片刻,等到她再将目光重新挪向前方的时候,就忽地被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影吓了跳。
“时邬?”
乔湖生眉头微蹙看着她。
时邬条件反射地“啊”
应了声,眼神落到男人的脸上。
男人比她高了一个头,黑短发,像是在旁边饭馆里刚吃完,喝了酒脖颈红着,站在电线杆后没叫人注意,一直走到跟前,才撞上视线。
二十几米外就是吆五喝六的饭馆,最近的一桌几个人有一头没一头地瞧着这边。
光线不算明朗,时邬直到视线朦胧地盯了两秒才认出来人,平常地照以前那样喊了声“湖生哥”
。
他和时清岁以前是同学的缘故,时邬见过几次,但她有段时间没见到乔湖生了。
乔湖生往后瞥了一眼,没理身后那桌人,只“嗯”
了声,打量着她问:“怎么这会还没回家?”
“刚才和同学吃饭,躲了会雨。”
时邬实话实说。
“噢,这样啊。”
乔湖生看着她,笑笑,没说什么,只挥了下手:“行,先早点回吧,女孩子晚上在外头注意点。”
他扯下嘴角,客套着又多讲了两句:“要是哪天没事就去我那店里吃个饭,带上你姐,小黎他们也在。”
时邬只点头,乖乖说了声“好”
。
两人的关系虽然认识,但并没有熟到哪去,简单打声招呼也就该走了。
一直到看着时邬走远,乔湖生才叼着根烟重新回到桌上,唯一一个脸生的黄毛还在往后伸着头,张望着时邬的背影,问:“她谁啊?”
“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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