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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梓洲怔了一怔,张嘴吃掉了。
萧晏有些心虚地问:“还要么?”
奚梓洲摇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谢……”
话没说完,一口鲜血箭一般直直喷了出来,洒了一桌子。
皇陵的寝殿白天的时候刚刚被清扫过,扬起的尘土似乎还没有完全落定,吸进肺里也觉得痒痒的;奚和靖总觉得有什么小虫子似的东西在他的身体里乱蹿。
白天祭祀的礼仪相当的繁琐,他直挺挺地站了半天,早累得全身每个关节都仿佛要散开了,每一块肌肉都酸麻得毫无知觉。
现在他斜靠在厚厚的一块靠垫上,再也提不起办点精神来。
然而他的眼睛仍旧是瞪得大大的,侧着半边脸,仿佛是在倾听什么。
外面有一阵脚步声响起,奚和靖被针刺到一般弹了起来坐直了,又整了整自己的衣冠。
外面执事太监叫了一声:“太傅姬博陵求见!”
“宣他进来!”
姬博陵拖着沉沉的步子进来,行礼,请安,礼仪堪称百官典范;奚和靖在身边赐了座,他也是僵着身子把半个屁股搁在上面,看上去坐着比站着更难受。
“深夜召臣前来有何事商议,还请皇上明示。”
奚和靖微微失望。
没有事便不能见你了么,那我想见你的时候又当如何?
“朕只是怕今天来的路上太傅受累了,所以请太傅过来问问,吃住都惯么?这里的宫监可有怠慢太傅?”
姬博陵拱手,一板一眼地答:“回禀皇上,臣一路安好,在此处与诸位同来的大人都吃得好住得好,此处宫监伺候臣和各位大人也都尽心尽力,并无怠慢之处。
皇上圣眷,臣愿肝脑涂地以为报——”
奚和靖摆摆手止住他,“太傅,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还请不要这样生分。”
姬博陵再恭敬地拱手:“臣遵旨。”
奚和靖忽然伸手过去抓住他的衣袖,“太傅,你每次都说遵旨,可是你每次再见朕,又会变回这副模样……你说朕是不是可以治你的抗旨之罪?”
姬博陵刷地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
奚和靖匆忙地伸手要扶他,却又在半空收了回来。
“你起来吧,”
说完顿住,等姬博陵自地上爬起来又坐了回去,才又接着说:“朕深夜请太傅来,的确是有要事要和太傅商量。”
姬博陵呼一口气:“皇上请说!”
奚和靖低下头去,十指纠缠半晌,才说:“这件事,朕想了很久了,可是一直都不敢说——你知道,太后虽然已经不在了,可是宫中她的耳目眼线都还在,难保不为别人所用,朕不能不小心。
所以这次我特地叫你跟来,就是为了避开那些人……我今夜跟你说的,也只是一点设想,并非打算立刻有所行动,所以太傅大可以把心中所想说出来,朕,必定会慎重考虑太傅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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