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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简陋而仓促,只放着一口棺木,母亲就躺在里面,宛如熟睡。
蝶族人如果离去,尸身会置于一叶小舟上,从头到脚铺满鲜花,随着河流漂入谷底,魂归大山。
可这里不是青黎山,没有小舟,没有鲜花,也没有河流,只有一个小小的灵堂,一口伶仃的棺木。
天地间静悄悄的,彼时年幼的施宣铃靠在白墙外,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淋着春雨。
她早已换上了世家小姐的装束,唯独手腕上的几串铃铛不愿摘下,那仿佛是她跟故园唯一的牵连了,她舍不得丢掉。
无人来拜祭她阿娘,施家人本就当她娘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妖女”
,又暗中笑她是个野孩子,又怎肯施舍几分薄面,来送她娘最后一程呢。
不要紧,小小的孩童靠着墙,从怀中摸出了一颗花蜜糖,慢慢放入了嘴中。
糖是她自己做的,拈花制糖,蝶族人都会,可施府的少爷小姐们却嫌脏,没人肯接过她给的糖。
尤其是她名义上的“二姐”
,更是捏着手帕,嫌恶地斥了声:“拿回去,真脏,我不要。”
不仅糖是脏的,在他们眼中,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妖女”
,也是脏的。
那种嫌恶,就像如今二姐对越世子的态度一样,如出一辙,毫无分别。
隔着雾霭朦胧的春雨,施宣铃坐在二层阁楼上,遥遥望着雨中少年那道单薄孤傲的身影,仿佛看到了那一年灵堂外,幼小无依的自己。
她趴在栏边,不知怎么,又从袖里摸出了一颗糖,一边含进了嘴中,一边继续听着雨里的对话。
“你回去吧,别再来找我了,云洲岛路途遥远,我祝你安好,莫再心存妄想了,下半辈子就在那岛上……老老实实做个洗玉奴吧。”
云洲岛上有丰富的玉石矿山,但海岛偏远,气候古怪,被贬去那里服苦役的,都统一称为“洗玉奴”
。
,!
从前越无咎身份高贵,是皇城里最耀眼的天之骄子,身上佩的玉都是从云洲岛进贡而来,万里挑一的上等珍宝。
可如今,曾经佩玉的世子爷,即将要流放到那海岛之上,成为挖玉石的罪奴了。
命运何其荒唐,又何其残忍。
“快走吧,我要去父亲那回话了,若不是他叫我来见你一面,依你如今的罪奴之身,我又怎愿来……”
绝情的话语一边响起,那后门一边就要合上,越无咎却忽然一把按住了门,少年冰冷的声音在风雨中回荡着:“施宣琴,你真心:()少君骑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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