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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在打架结束后,他先跑出去,问过卖完了伞的小卖部,又到巷外去找雨伞雨衣。
恰好是他抱着雨衣回来,要进巷口时,迎面跑来一个穿着他们宣德校服裙的女孩。
她出来得有几分匆忙,险些撞着他,于是从并不明显的惊慌里望了他一眼。
女孩生了一副精致又冷淡的模样,乌黑的睫被雨水浸得湿润,眸如青晓,唇是一抹雨雾点开的绯色。
林哲那一秒忽然从他贫瘠的语文知识里,翻出了他学过的一首诗,叫《雨巷》。
他觉着那个叫戴望舒还是林望舒的作者,写诗前一定也撞见过这么一个姑娘。
可惜他撞见的这个姑娘不叫丁香。
她叫别枝。
知道这件事是打完架的第二周,在学校。
那周学校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庚野。
打得对面几个男生没来上学的那场架,给庚野留下的只有眉骨尾处的一处蹭破皮的小伤,以及指骨节位置的几处擦痕。
庚野打架虽然谈不上家常便饭,但也并不罕见——
真正罕见的,是那天庚野拎着白衬衫到学校时,眉骨一侧,斜斜贴了块创可贴。
粉色的,上面还印着只小黑猫。
女生们说那是《百变小樱》里的一个卡通形象。
于是那天课间里,所有人都在讨论,争辩,打赌:那个创可贴到底是庚野哪一任女朋友送的。
没人猜得到。
连林哲都好奇,他是最早见到那盒创可贴的——在前一晚进了巷子后,他看见庚野随意折着长腿坐在台阶上,一把撑开的陌生的伞被他握着,给小黑猫遮雨。
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就是那盒粉色的创可贴。
彼时塑料袋被雨水打湿,沾满了晨露似的,紧贴在创可贴盒子上,少年修长指骨将盒子捏得很紧,像是饶有兴味地在对着它想。
林哲第一直觉,觉得那把伞和那盒创可贴就是那个跑出去的女孩给庚野的。
但很快他又否认。
那个女孩看起来实在太过安静又乖巧,像是该被摆在一尘不染的玻璃橱窗里的洋娃娃,怎么会愿意和他们这样的“坏学生”
发生交集。
更别说,那时庚野还带着满身的戾气,狼狈和伤。
说是被庚野抢走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于是林哲像旁人一样旁敲侧击,庚野却不提。
直到课后篮球休息区里,被男生们问得烦了,他才按着眉骨上那条创可贴覆着的伤,靠在体育场坚硬的石阶前,少年遮过了金发下的眉眼,笑得倦懒又骀荡。
“雨里的田螺姑娘,行了么。”
男生们嘘声,起哄,庚野也不恼,懒洋洋地靠在那儿,任他们玩笑。
那时林哲没看到,庚野仰眺着的方向,是篮球场对面的宽阔操场,还有个班在里面上体育课。
那个班方队里,站着个陌生又漂亮的小姑娘。
谜底揭晓在那个周五的晚上。
还是一场临时篮球赛,庚野和他刚到场。
祁亦扬被班里男生叫下场,突然说不打了,班里出事了。
那时候祁亦扬是理科实验班的班长,能评优秀干部的三好学生代表,校服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每个学期都在红旗下讲话的那种。
来的男生说他们班新转去的那个转学生,被邹雪婧带人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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