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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五哥受李东升拜托要照顾他,见他没吃饭,端了几个窝头和几截腌萝卜过来。
庭霜不好意思地接过,啃了几口,窝头太干噎得直伸脖,就着蒸馍的蒸锅水才咽下去。
张五哥把烟袋锅子装满烟,吧嗒一口,说:“瞧这鬼天,估计这两天都停不了,过不了黄河,咱还得在这窝两天。”
庭霜裹着被子望着窗外发愁,外面飘着大雪花,虽然不是“燕山雪花大如席”
,可是也跟鹅毛似的,更要命的是没有要停的架势,还越下越大,这样在路上耽搁着,赶不及回家过年咋办呀?也不知道家里咋样了?真是牵肠挂肚啊。
穿越人士一伤感,又要开剽了。
庭霜看着窗外飘着雪花,有感而发:“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唯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剽不下去了,倒不是良心发现觉得开剽不好,也不是毛爷的大作搁到封建帝制社会有杀头的危险,而是觉得不应时不应景更不应人。
想毛爷征服天下,指斥江山,故能粪土当年万户侯,蔑秦皇低汉武,与天公比高,何等气魄。
他却为生计奔波,现在缩着脖子裹在被子里发愁不能赶回家过年,斯情斯景再对着漫天雪花打着哆嗦吟“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那不是二百五加二吗?
还是剽小学课本里的“哆罗罗,哆罗罗,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
更应景些。
窗户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好诗,怎么不往下接下了?”
庭霜听得是胡君宪的声音,干笑两声:“文思枯竭,接不下去了。”
胡君宪进来,扫了一眼横七竖八躺在炕上的人,眼光落在庭霜身上停了一会儿,又落在张五哥身上,说:“等明天雪停,马上动身赶第一拨渡船。”
庭霜挂念着家人,心里巴不得马上风住雪停,可是第二天一看,天上还是如吹绵扯絮,不见放晴的意思,只感慨自己倒霉。
吃了饭缩在屋里透过窗子看外面,居然还有更倒霉的,因为大风雪不能过河,旅客挤在一个站头,店都住满了,遇到这种情况住不上店,真是叫狼狈。
看着外面愁容满面住不上店的人,庭霜顿时觉得这简陋的车马店是无比温暖可爱,有句话说得好“幸福在哪里呀幸福在哪里,幸福就在比你不幸的邻居家里。”
本来可以宽松睡八个人的炕挤了十一个,地上也挤了人,起夜时得踩着人出去,晚上翻身都困难,更别说耳边如雷般的呼噜声吵得难以入睡,还有在床头哗啦啦的流水声奇臭无比。
庭霜捂着鼻子塞着耳朵熬到天亮,好不容易雪晴了,马上装车上驮赶紧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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