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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宜苦笑。
“不是吗?这种事除了你谁还做得出来,我和你妈就是小时候太溺爱你了,搞得你现在刁蛮任性、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语言像锋利的刀子扎在她身上,这就是她在父亲那里形象。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辩解什么?
一名服务生端着酒托盘从身边经过,苏宜二话不说拿起一杯香槟,当着苏峻的面一把泼到苏烟脸上。
苏烟错愕尖叫,液体顺着脸颊从下巴上滑落,模样狼狈。
“有些事情我没做过,但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那我就做给你看,爸爸。”
苏宜转身朝走廊走,只留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不是苏峻的场子,他那岁数的人可不会像小年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苏宜知道,就算他现在气死了,也不能拿她怎样,反正她在他那儿的形象不好,不过是加深刻板印象罢了。
身后传来苏烟哭哭啼啼的抽泣声,苏宜在心里嘲讽,她学什么大提琴,进娱乐圈当演员站上更大的舞台才不算埋没了她的演技。
但苏宜仍不觉得痛快,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走廊寂静,她推开阳台的推拉门,外面的冷气瞬间扑面而来。
不知何时又落起了雪,纷纷扬扬,所见之处银装素裹。
天是阴沉沉的灰,山里雾气重,呼吸间烟雾缭绕。
苏宜打了个寒颤,她缩着脖子往前走了两步,鼻息间闻到一股清淡的烟味。
她侧过头,原来厚重的挡风帘旁边站着一个人,火点猩红,顺着夹烟的那只手往上,她看到了季谨川的脸。
他一身休闲大衣,懒散地靠在墙边,神色平淡,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突然闯入。
苏宜却是慌张回头。
她刚来阳台时鼻尖微酸,现在眼眶应该是红的,但她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这种哭鼻子的行为,因为她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
天寒地冻,又一阵风吹过,抖落树上的积雪,唰唰响。
耳边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空寂中带着几分空灵。
身边那道目光十分直白,并没有移开的意思。
苏宜深呼吸一口气,扭过头,和那道视线隔空交汇。
季谨川有一副漂亮的眉宇,眉弓挺,眼眸深,面无表情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凌厉,可仔细一看,又有一种别样的柔情。
他的脸和记忆里某个人重合,清俊的轮廓变得成熟,眼神变得锐利,跟以前很不一样。
苏宜见他抬起手,薄唇轻含烟头,轻轻吸了一口,烟雾从嘴角溢出来。
透过迷雾,他的眼神更加让人看不真切。
“还有烟吗?”
苏宜骤然开口。
季谨川没有吭声,视线里,他站直身体,朝她走了一步,声音温和,“只有这一支。”
苏宜的眼神暗淡下来。
从季谨川的角度看过去,她的鼻尖、脸颊和眼眶都微微发红,偏偏眼神却很倔强。
“抽吗?”
他忽然朝她伸出手,风再次刮过,烟灰抖落,少许洒在他的大衣上。
猩红火光在他修长的指间忽明忽暗,清淡的烟味裹着独特的木香席卷而来。
苏宜抬眼,他依然是那副清润模样,眉眼深黑,明明是略显轻浮的两个字,却莫名不觉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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