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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千山抄着胳膊看杜七吃瘪,耳朵里听见什么他都笑眯眯的。
到了晚晌饭点,无人照管这屋里几位的客人的餐饮,连个添茶的丫头也没有,可见多么不受主人待见。
轮班的护士与方医生酒足饭饱,来给程凤台测心率换药水,见着三人站的站坐的坐,都浇了蜡似的凝固着,好心问一句:“三位,还没用饭呢?”
薛千山伸了个懒腰,他老婆孩子无数,家里还有个老娘,吃饭必等他,跟这儿耗不起,笑问杜七:“少爷,一起走吧?不然先去吃个饭?”
杜七一挥手:“滚滚滚!”
薛千山就滚了,他不爱见程家的女人,让仆人叫来范涟与他道别,并说:“你们就挤兑商细蕊,也别太过了,那还有一个贝勒一个公子两位爷,弄得大家脸上难看,何必结仇呢?”
范涟那边照顾他姐姐忙得陀螺似的,一拍脑门,才想起时过饭点,亲自送晚饭过去,陪着一起用了些。
杜七在程美心嘴上吃里亏,对范涟,不必客气,但他不管夹枪带棒说什么,范涟只有苦笑:“是呀,蕊哥儿在这也不碍事,我也愿意让他守着姐夫。
可是我说了不算啊!”
他又向商细蕊痛心疾首地说:“蕊哥儿,别怪我不给你撑腰。
实在是……你和我姐夫,你们恩深义重,在外头一千天一万天的好,那都没什么!
可是进了这门,世情道理横摆着,你越不过去啊!
我姐姐,程凤台的正经老婆,她不乐意你,你让我怎么办?”
商细蕊平时就不听这种屁话,现在更不要听,与范涟眼瞪眼的问:“熬的参汤呢?熬得了没有?”
范涟嗨呀一叹气,走了。
二奶奶气得肋骨疼,哭过一场骂过一场,晚饭只喝了一碗山药粥,坐床上问范涟:“那几个瘟神走了没有?”
趁着程美心不在跟前,范涟鼓起勇气,笑着说:“姐,要不让商老板待着得了,他没那么大毛病,还省你一份劳力。”
二奶奶听了,哆嗦手指戳范涟的脸:“这是人话吗!
他哪儿像个正常人?把你姐夫交给他?”
说话,趿上鞋子就要起来。
范涟与盛子晴、四姨太太连忙上前搀她。
二奶□□还晕着:“他没毛病就是我有毛病!
不行……我得去看着点儿。”
那一头,安贝勒与杜七也在劝商细蕊走,因为他们理智上同样觉得,商细蕊强行留在程家确实不大像话,挨打挨骂就不说了,看程凤台这模样,一时半刻醒不来,一时半刻也死不了,在这待到几时算完呢?不过白费吐沫。
商细蕊现在就连吃饭,也要看着程凤台往下咽。
这时候要他走,就是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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