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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加上又是深冬,学校建议学生周末也留校,为此学校将没住满的宿舍进行了重排,甄淖很不幸地和李晴昭她们分到了一个宿舍。
原本打算周末躲在学校里的计划落空,她只能借口拿衣服,跟班主任请了个假,周六下午灰溜溜地回了家。
冬季白日短,甄淖从校门口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学校附近的商铺和小吃摊热闹异常,甄淖穿过人群,买了一些烤串,准备从小区里的巷子绕回公寓。
这条路比较偏,又在居民区里,应该比外面安全一些。
走到巷口时,她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
“操,我爸非要让我去厂里干活,真是日了狗了,让我进厂还不如把我关看守所去,让我给他打黑工,想都别想!”
尽管已经很久没见了,但她还是认出了那个声音来自黄崖,甄淖伸出去的脚很快又收了回来。
“……话说怎么这两周都没看到甄淖那个臭婊子,老子变成今天这样,都是那婊子害得,可别让我逮到……”
黄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杂乱的脚步声突然朝甄淖的方向走来,甄淖打了个冷颤,转身就跑了。
闷头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喘不上气她才停下来。
她蹲在地上,抬头一看,才发现面前的是杨琪琪常来游泳的体育馆。
想到杨琪琪,甄淖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她已经好久没见到杨琪琪了,说不定她现在也在里面游泳呢?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真的走了进去。
前台的管理员对她礼貌地笑了一下,甄淖拽起围巾蒙住嘴唇,有些局促地对她也笑了笑,循着记忆的方向找到游泳馆里。
白色的方块瓷砖堆积成巨大的空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甄淖失望地垂下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在她回头准备离开的瞬间,一只手伸过来用力拽住她的手腕——上的玉镯,坚硬的玉石撞在腕骨上,她疼得抽气,还来不及反应,那只手已经拽着向后倒去。
——
下午六点,庄依开车载着李炙路过学校门口,李炙抱着猫包坐在后排,可可盘成一团打盹,他看着身侧瞬间划过的铁栅栏门,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一个月前在校门口发生的事。
于是自然而然地也想起了那张脸,那张总是半掩在柔顺发丝下的苍白柔软的脸。
那天她在音乐室里,用近乎哀求的眼神问他,这个周末可不可以陪她一起回家。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她撇清关系,所以拒绝她也不奇怪,可是为什么现在他竟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对情绪的感知一向十分迟钝,对任何人都一样,从来没有例外。
也许是因为某人行事怪诞,根本不像他以往见过的那些“正常人”
该有的样子,他后知后觉地想,也许正是因为她不正常,他才能感知到她的情绪。
怪物总是能分辨出同类的气息,想必甄淖对他也是一样的感觉吧。
“喵呜……”
可可突然撑起身子叫唤起来,车子在等红灯,庄依看了一眼红灯的读秒,李炙没有安抚可可,反而摇下车窗。
嘈杂的声音涌进车窗,他的视线略过行人,看向街边漆黑的小巷里,那里闪过几道亮光,似乎有几道身影在巷子深处纠缠。
可可对着那个方向叫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李炙皱起眉,一只手伸进猫包里盖住可可的眼睛和耳朵,另一只手合上车窗。
庄依分神地回头看了可可一眼,温柔地问道:“怎么了可可?马上就好了,乖啊。”
李炙说:“可能是饿了,妈妈你专心开车吧。”
庄依回过头,从后视镜里看李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又问了一句:“小炙,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李炙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吧,绿灯快亮了,妈妈你专心开车吧。”
庄依发动车子,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干脆在前方掉头,又把车开了回来。
她把车停到路边,让李炙在车上等着,她要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打架。
李炙头疼起来,他下了车,将可可递给庄依,说:“还是我去吧妈妈,可可有你抱着才不会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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