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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一旁的魏嬷嬷问:“娘娘,薛家怎么办!”
蓝皇后抬起右手,看了看豆蔻染红的长指甲,“一个看着自己母亲自尽的人,又岂会在乎薛家人的死活。
魏嬷嬷,你那个贱种还不够了解,只要本宫和皇上不死,他就舍不得死,我就算屠尽天下人,那贱种也一样无动于衷。”
她声音柔婉,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仿佛口里说的只是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
魏嬷嬷道:“娘娘,那贱种肯为那个唐家女子说话,是不是……”
“哈哈哈……”
蓝皇后笑得花枝烂颤,“本宫打听过了,那女子在生云寺扑过那贱种,当时就被小厮踢到放生池里去了,你说那女子在他心里能有什么地位不过是拿来跟皇上掰一拜手腕罢了。”
“这……”
魏嬷嬷释然了,“原来还有这一节。”
“是啊。”
蓝皇后起了身,“本宫倒是理解她。
寄人篱下,想嫁个好人家,以为王爷是个好归宿,岂料……罢了罢了,若非本宫年幼无知,本宫又怎会嫁到这宫里来太子又何至于曝尸荒野呜呜呜……”
说到这里,她忽然哭了起来,哭声极大,涕泪横流,优雅和风情没有了,就像狂风暴雨后的残花败柳,说不出的狼狈。
蓝皇后哭了好一大通,洗完脸,眼睛已然又红又肿,她靠在贵妃榻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只恨我的娘家兄弟,没一个中用的,如今大权旁落,我空有野心,却毫无抓手,连个贬为庶民的秦国公都按不死,只能靠追杀那贱种出出怨气了。”
魏嬷嬷道:“娘娘,流民四起,国库空虚,边疆告急,大炎稳当不几天了,伯府应该早做打算才是。”
蓝皇后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嬷嬷说得是,无论如何都该做准备了,那贱种逃了,不会不对付伯府和百花门,嬷嬷亲自走一趟,替我把伯爷请过来。”
魏嬷嬷躬身行礼,也退了出去。
……
尽管米价还在疯涨,但唐乐筠接受李无病的建议,比昨天买的还少——马车走土路,货越多,车辙越深,掩饰不了的痕迹一定会留下祸根。
从汤县前往生云镇的路上,确实多了不少流民。
他们中的一小部分端着盆或碗,见人就伸手,不给不让走。
但这个时候敢外出的人,基本上拉帮结伙,只要态度强硬,就不会出乱子。
唐乐筠带着小黄,小黄大概很懂她,流民将一靠近,小家伙就叫得相当狂躁。
流民目前还不够饥饿,胆子自然也不够大,有狗的要不着,找没狗的就是。
归程走了一半,始终无惊无险。
快到杨家洼附近时,前面路上传出一声男子的惨叫,瞌睡状态的唐乐筠顿时被惊醒了。
“吁吁……”
跟在她后面的几辆马车同时刹住了车。
“怎么回事!”
“要不要去看看!”
“是不是谁从车上掉下来了!”
“看看吧,咱人多,万一是谁亲戚呢!”
……
彼此距离不远,唐乐筠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她也让大黄停下了,拿出短剑放在身侧,以备不时之需。
前面是个S弯,有密林隔着,看不清什么情况——也就是说,这一处非常适合抢劫,被一伙儿聪明胆大的流民率先占领了。
四个男子拿着拳头粗的棍子朝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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