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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神来,仔细将那几张纸迭好凑近到蜡烛旁,火舌舔着纸就燃烧起来。
盯着手中燃烧的病案,他问道:“知县大人那边怎么说?”
莫云听见他问话,头垂得更低,“已经问清楚了,乾县域内便有一处马场,知县疑心是马场出了纰漏,所以要压表姑娘过去审问。
不过已经派人将那匹马送到马场看了,铁蹄上的记号对不上,似乎是青海一地的战马,且耐力极为强悍,不是一般骑兵能分到的。”
“青海一地?”
“青海一地是镇国公裴延年带出来的队伍在驻守,前段时间镇国公打到了察哈尔部落的腹地,连胡人的旗帜都砍了,这一战边境能消停十年。
圣上原本想召镇国公回京,貌似镇国公也受了重伤,被特许伤好之后再进京。”
“小的从知县那边套了话,说是上面的知府早就交代,这一带来了位大人物要约束好手底下的人,免得犯了忌讳。”
莫云顿了顿,还是顶着主子越来越平静的视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怕来了这一带的人就是镇国公,若是……若是表姑娘……”
“哦,哪里有什么表姑娘?”
病案烧到最后一点时,徐宴礼抬起另一只手,如同感觉不到火的热度般,直接将那丁点灰烬掐灭。
“去同知县说,这女子是徐家的家奴,因毒害主母潜逃,已经处死了。”
他用手扫了扫桌面上的灰烬,往椅背上靠去,又恢复到原本儒雅从容的样子,只是手上终是沾满了污秽。
“至于替初初诊脉的大夫,就请他一家老小去渭南定居吧。
二叔匆匆过去,府中人员都未齐备,正好补上了。”
“是。”
莫云领命道。
006
“死了?”
裴延年猛然站了起来,一只手撑在案桌上,粗布麻衣之下隐隐能看见贲张的肌肉,情绪失态。
冲击过后,他又冷静下来,视线从堂前跪着的捕头和已经缩成一团的马行管事掠过,而后又看向知县,沉声问:“他们将人带走之后,你可曾提审过?路引呢?卖身契呢?”
喉咙咕笑,他面寒如水,“就是死了……尸体呢?”
随着他更加森寒的语气,知县头上冷汗连连,腰弯得更深了。
“不……都不曾见过。”
“好一个‘都不曾见过’,既然都没有见过,你又是如何结案,又如何判定人已经死了!”
手中的卷宗被重重摔在案桌上。
裴延年往前走了两步,就瞧见占据了整整一面前的榆木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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