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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刻意地没提阿娘奔走的事情,想听听锦姨知道多少。
“也没什么原因,若是有机会去文绣院,她也能远离郑家少接触些那事,说起来那郑家郎年纪轻轻,才十七岁,也是可惜了。”
锦姨也很是为俩孩子的事情惋惜,若他身体康健,两人也算是佳偶天成,只是因他英年早逝,才让燕婉平白遭了许多罪。
提到了郑郎,赵桑榆其实一直都有些好奇锦姨为何一直留在府中,从未有过离开的心思。
她阿娘至少还有她,锦姨却是一直都孤家寡人,似乎除了刺绣,再也没有什么能让她提起兴趣了。
“这倒也是,上京路远,也算是新生了。”
说着,赵桑榆忽然贴着锦姨压低了些声音。
“哎?锦姨可有过中意之人啊。”
“你这孩子。”
锦姨佯怒,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你先前年幼,便从未与你说过,我的阿姐生产之后患了蓐劳,一直疼痛发热,花光了积蓄也未治好,我不愿再见当日悲剧,又何苦耽误别的男郎。”
锦姨说得有些迫不得已的无奈感,眼波流转,似有不知名的情绪在发酵。
“怎么不向阿娘求助,帮你一时而已,锦姨手艺好,这还不是件容易事嘛。”
算算日子,那时阿娘的绣坊应该还未开,手中应当是有余钱帮忙的,除非阿娘不知道,不然锦姨可是阿娘最好的朋友,怎会放任不管。
“我…”
锦姨的眼眶红透了,仿佛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事情,停顿了好一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是我欠你阿娘的,这些都是我罪有应得。”
锦姨的情绪不是很稳定,眼中的泪珠仿佛下一瞬就会掉落,赵桑榆不知如何是好,忙噤了声,不敢再多说。
“你娘心好,一直瞒着你,不让我多说,可我这心中怎么过意得去。”
锦姨洗衣服的手早已停下,泪滴落入水盆之中,发出“啪嗒”
的声响。
“你娘的手……是我害的。”
锦姨再也无法敛住情绪,将头埋在了腿间,身体无声地颤抖着。
一瞬间,赵桑榆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崩塌了,手也不自觉地颤抖着。
阿娘的手,绣娘的手,伤了筋骨的手,再也无法刺绣的右手,冬日里时常疼痛难耐的手……
赵桑榆不知道陈阿锦后来说了什么,脑中一片空白,木然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春柳不知道赵桑榆出了何事,一直在发呆,摇了她的胳膊许久都没有反应。
赵桑榆这才晃神,阿娘,她要去找阿娘问个清楚,究竟瞒了她什么。
忙快速起身,欲要开门出去,便见赵春娘推门而入。
赵春娘的手今日疼得厉害,隐约还在颤抖。
两人迎面目光相撞,春娘一把揽过赵桑榆,抚了抚她的肩膀,声音亦有些发颤。
“是娘有意让阿锦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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