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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很小的时候,曾经真切地相信过神明的存在,但是现在他想,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存在,一定是恶劣的家伙。
善良的人死了,徒留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让他去死吧,神明大人,假如这能换到他所爱的人的一滴眼泪。
“我不相信。”
若真有神明,他这样的人,应该下地狱。
伏黑惠不看她,他面上那么平静,嘴角扯的平直,睫毛如尾羽一样垂着。
一张帅气逼人的酷哥脸,就这样冷着在坟墓前。
就好像他永远会这么冷静、从容。
阿芙洛扶着墓碑站了起来,她颤了一下。
伏黑惠条件反射伸出手,但这个角度他只能撑住她的腰,于是他又收了一下,这样只能在她站不稳的时候碰到她的后腰。
但她自己站稳了。
黑色的凉鞋踩着逐渐被太阳烤干的泥土,最后她雪白的膝盖直接跪到那个低矮的小土堆上,居然直接开始伸手刨坟。
“阿芙洛。”
伏黑惠也站了起来,他要去拉她的手臂:“别这样。”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头上金发摇曳如稻田的浪,脸都不愿意抬一下,那么固执,直接用手插入泥土,抠挖得干净的指甲里全是黑土。
“阿芙洛!”
伏黑惠强行抓着她的胳膊把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两只手抓住她的肩膀,坚决地与她对视,“人已经死了。”
他只是为了平复她的情绪……
但他觉得手就像陷入了凝脂一样,细又柔。
能不能悄悄地滑一下抚摸一下……会被发现吗?
不,他只是为了平复一下阿芙洛的情绪……
他的眼神不忍,但他态度很强硬,素来平直的凤眼的眼头提起,竟露出几分恳求:“请你不要这样好吗?虎杖悠仁已经死了,最起码你不能再出事了。”
“那就让我出事又怎么样?你知道吗?那家伙无父无母,最亲的爷爷在你去的那天也死了。
他最难过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他做出决定的时候我也不在他身边。”
她拼命挣扎:“是我错过了。
我欠他的,那他一次次放弃我、抛下我,不也是他欠我的吗?”
眼泪像珍珠一样迸溅着:“我就是要把他的骨灰都挖出来,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安寝。
凭什么,凭什么我永远都是选择的最后一个?”
“虎杖那家伙,死之前说了,希望我们能好好照顾你。”
伏黑惠用了几分力按住他的肩膀:“他是关心你的,不然他不会有这个遗愿,他第一个提起的就是你……”
“你让他出来跟我说话啊!”
阿芙洛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她的手在伏黑惠的衣服上留下泥印,“你不是咒术师吗?你不是比虎杖悠仁更早进入这个咒术世界吗?为什么那么恶心的咒灵可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而我那还未成年的爱人就要永久沉睡?你告诉我啊!”
“请不要……再从我身边夺走他了。”
她的头缓慢低下去,揪着他的衣服的泥手在他衣服上捏出了大团泥印,“还给我……还给我……”
“他已经死了。
你还会遇到其他人……你现在才十几岁,你之后能够和一个普通人恋爱、去过幸福的一生。”
伏黑惠只觉得脖子好像被一个结死死哽住。
能不能是我……不,不能……
他们之间……会永远卡着虎杖悠仁这个安全词……他们永远无法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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