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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儿,诸葛亮的眼神中多出了几缕忧色、神伤。
他继续感慨:“我那时就告诉他,‘若如此,则荆州危矣,将军亦有不测之祸。
’”
马谡颔,“的确,凭关将军驻守的兵力是不足以北据曹操,南抵孙权!”
“是啊!”
诸葛亮继续道:“故而,我特地留给他一句话,并要他牢记,那便是‘北据曹操,东和孙权!
’只是,我对云长这般叮嘱,宛若慈父对小儿,云长何其高傲、自负?虽表面上答应,可这些年他与东吴的摩擦还少么?有多少次,若非我与吾兄诸葛子瑜从中斡旋,孙刘联盟就要破裂了!”
唉…
诸葛亮长叹一口气,语气愈的沉重,“吾亦常常与主公谈及于诸将,翼德武力群,虽性情暴躁,可纵是做出出格之事,也只会有损自身,不会动摇大业根基,子龙、孟起、汉升勇武过人,可为人本份,其行为吾与主公亦还是能管束的住!”
“唯独云长,他智勇均是群,可就是过于高傲,目中无人…他镇守的荆州又是重中之重,吾最担心的便是他呀!”
说到这儿,诸葛亮目光下移,眼眸再度盯在这“罪己书”
上。
因为看到了这“罪己书”
了,他的表情渐渐的拔云见日。
他指着其中一句递给马谡。
“幼常,你来念。”
马谡拿起来朗读道。
“幸得吾子麟提醒,悬崖勒马,故颁不得妄捕山林之令,盖之,其罪在吾……固,吾万感忏悔,作罪己书,深谙己罪,有道罪心罪肝罪己身,愿此罪己书,去吾本身之禀气,养吾浩然之正气,天道酬勤不酬怨,志在九霄磨一剑!”
读到这儿,马谡突然明悟了什么,他愕然道:“军师在意的不是这‘罪己书’的内容,而是…而是关将军那‘消减了’的傲气与‘不见了’的目中无人?”
诸葛亮微笑点头道:“没错,曾经的云长何等高傲、不可一世?他将脸面看的比生命都重,莫说是一儿子劝谏,就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绝不会做出此罪己书…”
诸葛亮的语调抬高,语气也变得激昂,“可现在,因为这关麟关云旗,他偏偏就走出了这一步!
这于云长,于主公,于荆州,于大汉,何其幸哉!”
“云长神武无双,又有你兄长那等博学之士辅佐,只要他能稍稍削减下那不可一世的傲气,能控制住那日益增长的目中无人,荆州就稳住了,主公与我便可把精力尽皆放在益州,隆中对定下的那目标,也就不远了!
王业不偏安的理想,也能…付之于实践!”
诸葛亮的语气极重。
俨然…这次的两封急件,让他的心境生了根深蒂固的更改。
这下,马谡总算是彻底明白了…
怪不得诸葛亮一整个早上反复都在读这《罪己书》,反复吟出“妙哉、妙哉”
的字眼。
他不是在读其中的文字,他是读出了关将军性格的改变,他是读的一份“心安”
哪!
只是…
经过诸葛亮这么一说,马谡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乱了起来、复杂起来。
军师说的没错,关羽是傲气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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