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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喝完,他又装了一碗。
“汤喝多了,饭便不想吃了,今日桌面上都是你喜欢的。”
宁朗要装第三碗,宁安按住了他的手。
“这是按着祖母手札上记载的法子做的,祖母说你喜欢喝老鸭汤,又嫌肥腻,她便在开锅后,放一些酸萝卜解腻。
味道同祖母以前做的可一样?”
那些手札,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从一个个墨字中去窥探去探究祖母的一生。
提到母亲,宁朗忍不住心酸。
宁安看出了,却做未看出。
肃宁给他倒了一杯酒。
“娘怎么没来?”
宁朗喝了一口酒,“回宁州了。”
“嗯?”
宁朗蹙眉,神色有丝烦躁。
“还不是敖家女闹的那些事。”
宁安与肃宁对视了一眼,宁朗从不参与女人这些事,也厌恶。
不然不至于至今还未成婚。
能让他知晓,烦到了他,又从他口中说出,带着情绪,这事怕是闹的不小,不似青儿在信中寥寥几语。
宁安问,“还没结果?”
青儿上一封家书还是他们在京城时寄去的,只说了要休妻。
之后他们一直在路上,书信不方便,青儿便也没书信给宁安。
宁朗摇头,看了眼手中酒杯。
“这是什么酒?入口光滑、香甜、醇厚、甜柔、自然、气味清新。”
肃宁给他添上酒,“路过山西时,小安捡了些松针松果酿的,时间不久,也就一个多月,没什么劲,喝了不怕酒醉误事。”
他这小妻子,明明身子骨这么差,还总是闲不住,整日除了看书习字练画研究棋局,便是为他们制衣鞋,或是摆弄她的甜酒酿与酿酒。
她说,酒能醉人,可从来酿酒的人分外清醒、独善其身,她想要做一个分外清醒、独善其身之人。
他说,她想要的并非分外清晰、独善其身,更是想要喝了她的酒的人沉醉迷蒙,被她所用。
禾禾一边啃鸡腿一边插话道,“舅舅的妻子我们也不喜欢。”
宁安笑道,“你们几个小人儿懂什么。”
苗苗道,“我们懂的。”
他放下筷子看向三个大人,“舅舅的妻子长相比旁人差,她心中自卑,便想着从其他方面比过旁人,却不想本末倒置。”
皮相如浮云,再美也是一瞬。
便是美人又如何,总会有迟暮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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