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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让杭锦书跟在荀野身旁也觉得渐有几分安心,他的确是每战必胜,十拿九稳,才敢将她安插在军队后方。
将来荀氏坐了江山,荀野居功至伟,必为太子。
如此看来,杭氏图存,便能真正的实现了。
以后的事情可以再谈。
至于眼下,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是万万要不得荀野的骨肉的。
香荔是从小跟在杭锦书身边的武婢,武艺虽然不算太精,但等闲三两个男子还近不得她身。
既是心腹,情同姊妹,当初杭锦书临危受命要嫁到北境,旁人都不愿吃苦,也怕沿途遭歹人劫掠,只有香荔自告奋勇追随而来,单这份深意,杭锦书对她便素来无所保留。
“将水与毛巾递与我罢。”
一盆水用起来有些捉襟见肘,杭锦书往水中探看,自己这模样,真是狼狈。
乱糟糟的发丝已经打绺了,凌乱地挂在耳朵上,皮肤也干得快要龟裂,但这种时节脱掉衣物,用这么少的一盆水去洗澡,无疑会增加感染风寒的危险,所以杭锦书已很久没料理过自己了。
天知晓她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仿佛一梦之间从温室坠到了深渊,这落差她花了两年多了尚不习惯。
而且她很肯定,她这一生将永远也不可能习惯。
正当她为了水发愁时,身后,一双长臂拥住了她,一条藏有炙热体温的勾丝缠花袍子被罩在了她的肩头,那双手臂隔了衣袍将她环绕。
熟悉难忍的气息,自身后无孔不入地袭来。
空气里充斥着男人雄浑的体味。
不知何时香荔已经不见了。
杭锦书难以自控地一哆嗦,她咬咬朱唇,摆出贤淑姿态,温声道:“夫君,我……”
正要解释,荀野突然拦腰将她整个抱起,吓得杭锦书惊呼了一声,错愕之际,撞入荀野黑得透亮的眸子,他眼神热烈地看着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好事。
“怎么了?”
对荀野是好事,对杭锦书则未必,她心怀不安地问。
荀野抱着她边往外走:“跟我来。”
出了营门往外走,荀野带她上了马鞍,一扬鞭打马,便载着夫人朝夜色深处驾驰疾行,少顷,便将漫天飞雪甩在身后。
马背上颠簸得杭锦书近乎要把肠胃都吐出来,实在想骂荀野,可教养不允许,晕头转向地到了目的地,被放下来时,她还头重脚轻,胃里一阵上涌,忍不住干呕。
荀野把她搂住,眼神些微慌乱:“锦书。
你看。”
他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抿住了嘴唇,神情微顿。
但他让杭锦书看的,则是面前一眼氤氲着浓浓白雾的活水温泉,这里水声潺潺,汩汩地冒出热气来,池边停着两盏风灯,荀野用火石将其点燃,风灯光晕昏黄,照着周围丛生石壁。
温泉旁的一圈苔痕新鲜柔绿,热浪悠悠拂面。
乍见之下,实为惊喜。
“夫君是如何找到的?”
荀野见她不要呕吐了,神情阴云转晴,荀野觉得自己也大概是转危为安了,他笑了下。
“我刚出门去,遇到一个久居此间的老者,他告诉我距离我们驻扎的地方不过几十里便有一眼天然汤泉,就在这里,我便想带你来看。”
确实,已经连着多日不曾沐浴,杭锦书眼下最需要的就是这取之无绝的热汤,当下也顾不上名门之仪,便动了心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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