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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俱是身量高挑健壮的成年男子,骑快马、带朴刀,看着就不好惹。
她们队里却只有三个手无寸铁的男子,另有四名妇孺。
两方相遇……她怕韩旷是盗匪假作商户,先送一匹玛瑙锦让她们卸下防心,再借着下雨寻庙,将她们引去山坳里,杀人劫财。
思及此处,这才乘着无人时查验货物。
若马车里都是布匹香料自然无碍,可要是石头稻草,那就得禀报母亲,一行人冒雨逃命。
这些百转千回的幽微心思骤然被韩旷点破,她又是尴尬,又是难堪。
林稹一咬牙,起身作揖:“郎君勿怪,我一家子女眷,出门在外,难免小心。”
韩旷只照旧劈柴,看也不去看她,嘴上还安慰道:“小娘子说笑了。
什么怪不怪的,多长个心眼子总是好的。”
“我们不过萍水相逢陌路人,小娘子把我往坏里想,也是应该的。”
林稹哪儿还受得住,赶忙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且给郎君赔罪。”
说罢,连连拱手作揖,又赶忙捧起水囊递过去。
亭外的风雨斜着刮进来,沾衣欲湿,她瘦岩岩的立在他身旁,一双眼睛清潋潋的,殷切地望着他。
韩旷嘴角微翘,放下朴刀:“小娘子不必愧疚,若是我,也要查验的。
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为上。”
说罢,接过水囊意思意思喝了一口,又拱手回礼,算作此事就此了结。
林稹不由得松了口气:“多谢郎君体恤。”
两人客气过,林稹正要转身回去继续烧水,忽听得韩旷道:”
小娘子且留步。”
林稹转身,疑惑回望。
却见韩旷自腰间解下一青绿云鹤锦囊,摊在掌心递过去:“胡椒,扔进陶罐里煮了,驱驱寒气。”
林稹愣了愣,越发不好意思:“多谢郎君,只是出门匆忙,我身上没带什么银钱。”
说着,摇摇头,也不肯伸手去接。
有便宜不占,真是个傻子。
一旁接替林稹烧水的桂妈妈听在耳里,急在心里,赶忙插话;“大娘子就收下罢,小郎君也是一番好意。”
韩旷不说话,只看着林稹,嘴角却微微翘起。
“况且五郎还病着呢,大娘子就算不念着自己,也想想五郎罢。”
林稹下意识望了眼钱五郎的骡车,又念及夜里冷风一吹,只怕还有人要生病,这才无奈收下:“多谢郎君。”
方才劝她她不收,一说钱五郎就收了。
看来这位小娘子待那位五郎也是有意的。
韩旷淡淡道:“小娘子客气了。”
说着,递出荷包后只管回身,继续劈柴。
林稹叫桂妈妈把胡椒煮了,端去给五郎和娇姐儿。
这野亭附近多山,但落在地上的枯枝却没多少。
三人没刀,又逢大雨,林稹也不敢和桂妈妈、阿大上山劈砍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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