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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到腿麻,准备起身时才发现身旁有人,惊得又跌回原地,“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男人沉稳的音色里藏着微弱的戏谑。
辜雪缓了缓神,装作没看见男人伸过来的手,自己撑着地砖站了起来。
瞿孟庭仍是接了她一把,掌心轻轻在她的胳膊上用力,待她站稳后悄然松开,手指不自然地收回掌心。
“你这一年还好吗?”
他把花束放在辜雪带来的那一束旁边。
辜雪不知道他这话是在问自己,弯着腰捶麻掉的小腿,眼睛往台阶另一侧的区域看。
墓碑齐整,矮松苍劲,却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飘来的枯叶在地上吹拂,清冷寂寥之感毕现。
他来的时候怎么没声音?她越想越觉得阴森。
“辜雪。”
瞿孟庭回过头凝视她,声线有些低沉。
“啊?”
辜雪又吓了一跳,“你……你在跟我说话?”
“我是鬼吗?”
瞿孟庭微微眯起眼睛,“我不跟你说话我跟谁说话?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似的,每次来都要长篇大论喋喋不休,恨不得连早餐吃了什么公司的保洁阿姨名字叫什么,都要事无巨细地汇报出来。
阿陶在天上听见了,怕是也要笑痛肚子,笑你怎么还跟十年前一样,傻呵呵的一点也没变。”
“……”
辜雪梗住,半晌后才皱起眉头,“说谁傻啊?你管我呢!”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你不是说你刚来吗?”
“我绝对没有偷听。”
瞿孟庭戴了条深灰色的围巾,压住黑色羽绒服的衣领,托住这张十年间变化并不大的脸。
他的目光在辜雪的凝视下渐渐收拢,在她沉默思考的间隙,又问出方才那个问题:“你还好吗?”
语气里有刻意营造出来的温柔。
“挺好的。”
辜雪挪开视线,微微侧身,戴上了自己的帽子。
戴好后,手放进大衣口袋里,按掉一个无关紧要的来电。
瞿孟庭起身,也双手插兜,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
“哎哎哎,你不是说你没偷听吗?”
辜雪无语地哂笑一声,“瞿孟庭,你这个人怎么总是那么……”
“总是那么什么,阴险?心机重?”
“我可没说啊,这是你自己说的。”
瞿孟庭努努嘴,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去擦墓碑上的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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